给推上去,让他们当捉钱令吏,靠他们从国库直接搬银子!
前文也提过,捉钱令吏都是挂在各级衙门下的,因为天子的初衷,是让他们为各级衙门解决俸禄和办公经费的问题,所以他们本身就非户部所统辖,再加上这帮借钱不还的主儿大多都身兼要职,如此一来,整个从国库搬银子的操作根本就不需假借外人之手。
主子领着,譬如说工部尚书的职,让自家仆人领了工部下辖的,捉钱令吏的职位,他们从国库拿了钱,直接就送去主子家,上面如果问起来,就说人跑了,或者根本查无此人,试问谁有法子?
一来二去,国库自然亏空,只是往年户部账头做得好,再加上当今天子的确是古今难遇的圣明贤主,政治通明,国家也愈来愈富强,户部每年收来的款不少,所以聂世忠拆东墙补西墙,还能勉强瞒过去,可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灾,瞬间便撕破了表面的光鲜亮丽,将内里的肮脏龌蹉全给露了出来。
原本的宋琅倒也曾去试过,只可惜,人家根本懒得搭理他这个没实权也没人缘的陈亲王,最后无功而返,这一来二去,也就作罢了,可如今倒是给了他领下这个得罪人的差事的资本。
冀州水患为引,天子又私下召见聂世忠,此案必查,问题就是谁来领这个差事罢了。
令狐貂坐在椅子上,宋琅正亲自为他扇着风。
“四爷如今初露锋芒,但还远远不够,若不趁热打铁,陛下很快就会忘记您,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脏活也好,累活也罢,只要能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就都不能放过!”
宋琅笑道“先生这话说的,那不脏不累的美差,也轮不到我呀。”
令狐貂摇摇头,认真为其分析道“四爷,咱们起步太晚,正常的路数,已经走不通了,唯有靠这种办法,才能后来居上!您要明白,陛下是天子,在他的心中,只有国,没有家,所以他才会厌恶党争倾轧,所以他才会大力提拔谢大人这样的人。那些为了争夺权力而大打出手的人,却最终忘记了,他们的权力究竟来自于何方。当有一天他们失去了陛下的信任,那么也就会失去他们拥有的权力。相对的,只要您能继续保持独立,不偏向任何一方,专心办案,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陛下自然会继续启用您,信任您,而这天下间,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比陛下的信任更重要,更有用的了!”
宋琅听罢,突然打趣道“是了,我就是一块砖,他老人家需要我去哪儿垫着,我就得去哪儿垫着,哪怕硌着人家的脚了,也不能移。”
令狐貂对这个说法忍俊不禁,随即又有些感慨。
“哪怕是为天子垫脚,也好过一辈子无人问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