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不入大理寺受审,而普通官员也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权,这都是现代社会难以想象的,也难怪这么多人穷尽一生之力,都是为了获个一官半职。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宋琅反倒觉得如鱼得水,这就跟前世的商业谈判一样,一旦暴露了目的与底牌,那往往就会任凭对方拿捏,眼前这些人,无不是不可利用之人,只要能够给予他们一些他们需要的好处,文人一向没他们想的那么有风骨,不过是善于粉饰罢了。
令狐貂小心翼翼地跟在宋琅身后,这一路前行,耳中所听,眼前所见,皆让他心中激荡不休,全然不知在他前面,这个看似和善可亲的陈王殿下心中竟作如此想。
宋琅突然侧过头,问道“令狐兄是何地人士?”
令狐貂回过神来,赶忙行礼道“殿下您太客气了,在下一介乡野草民,当不得此称。在下原籍陇右。”
宋琅愣了一下,在脑海中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方才大概将前世与今世的两份地图给对上,所谓陇右,大概就是前世甘肃陇山,六盘山以西,青海湖以东及新疆东部的地区,而长安则不必多说,就是西安,两者相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坐个飞机不过睡一觉的事,而在这里,可就不是那么好跨越的了。
宋琅情不自禁地道“这么远?”
令狐貂颇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道“可不是,磨破了八双草鞋,方才走来长安。”
宋琅心中一惊,不禁更对这令狐貂高看了几分。
光凭一对肉掌就敢远赴千里,这等毅力着实令人钦佩,况且看他这样子也知是一路风餐露宿过来,难得他今日来崇文馆的时候,身上竟无一丝污秽,显然来这里之前,是好生梳洗了一番的,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人才,绝对是个人才!
宋琅有意无意地道“走这么远,看来令狐兄的执念很深。”
令狐貂赧颜道“读了几本书,便想谋个一官半职,施展抱负,也算不负生平所学。说出来倒教殿下笑话,今天若不是殿下相助,在下恐怕连门也进不了。”
宋琅微微一笑,好言宽慰道“令狐兄何必妄自菲薄?无非是他人无慧眼,看不见令狐兄的才华罢了。所谓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有才学者,终会得偿所愿。”
本是随口一吟,聊做安慰,反正不花钱,又能继续稳固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好形象,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干,却没曾想,话音一落,莫说是令狐貂了,就连周围其他人也愣住了,竟都在重复念叨着这一句,宋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随口念诵了那独占盛唐八斗风流的李太白一句诗,看来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哪怕在极端重视诗词文章的古代,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吟诗作对的本事,绝大多数人的诗,不比现代人随口编的打油诗强多少,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能够流传千古的,自然都是个中好手,尤其这李太白那更是诗家圣手,有“谪仙人”之称,他之经典诗句落在这些人的耳朵里,不亚于将几个只能勉强弹两手吉他的人带去维也纳金色大厅,顿时便将他们给震住了。
尤其是令狐貂,他站在原地,情不自禁地复念了一遍后,霎时间脸上涌起一股红光,大声赞叹道“好诗!好诗!这磅礴气象,天下几人可比?殿下,请恕在下无礼,在下,在下想听听全诗。”
他说罢,其他人也都满怀期待地望着宋琅,不住地请求。
没想到平白给自己招惹了个麻烦,可一是不愿平白窃了李太白的才学,二是不愿在查清谁要害自己之前成为焦点的宋琅只得推脱道“此为本王一友人所作,本王也就仅记得这两句了。”
末了,不待他们继续追问,便又补充了一句,道“此人生平好远游,本王也不知他几时回来,若是遇见,当向他求问全诗,告与诸位听。”
前世倒也曾看过些穿越小说,主角抄袭某某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