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一轮明月当空,天晴了,月朗星稀。
丝竹自下午跑了大半日了,眼下已经过了子夜了,入夜之后雨虽然停了,但是什么踪迹都寻不着了。她原本是南疆的影人,深谙这追踪暗杀之术,可是跟着阿音许久,倒是有些钝了。
思及此,女子手心一紧,重重的捶在一旁粗糙的树干上,震得树上的雨水簌簌落下,湿了她半干的长发。丝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重新辨别了方向,好在天晴了,不然这样的雨夜,她可走不了多远。
方向不错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了,总不会川北那家伙那么没用一时半刻都抵不过就被杀了吧。
丝竹收回手,刚要往前,就听见了什么动静。雨后放晴,又是深夜,这山林里可谓是万籁俱静。
有人!丝竹心道,一跃而上,站在高处,去寻刚才的动静:哪儿,川北你在哪儿。
“单刃!你这助纣为孽的阴毒小人。”川北略沉的声音又喘又急又怒,“当年你们单家也是武林世家,怎么会出你怎么个不肖子孙!”
单刃一袭黑衣站在月色之下,那双阴鸷的眸子沉了沉,脸上的黑巾不知何时掉落了,露出了那道狭长的疤,很是瘆人。
“你们慕家的人没有资格提我的祖上。”单刃的声音阴沉而冰冷,“当年要不是慕相诬陷,我一家满门一百余口也不会被抄家灭门。”
“诬陷?咳咳……”川北似乎受了伤,一步步后退,“他自己善做主张截杀镇南王一家,事后你祖上悬梁自尽,难不成还冤枉了他不成。”
“是慕家背信弃义!”单刃手中的短刀紧了紧,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我要你们都去陪葬!”
川北见他恼羞成怒,下了杀心,转身要跑,可是他的腿受了伤,转身间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后背传来了“铛”的一声。
暮然回首,丝竹一袭青衣站在了他的面前,心头一喜,随即又是一沉“你怎么来了!”
“主子让我来的。”
丝竹的声音并不好听,从前头上的伤没好的时候就有些结巴和沙哑,如今差不多好了,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如此,她尤其的不爱说话。
可是此刻川北听来,却异常的清晰,坚定。
“那小姐那边……”
“你家二公子在。”丝竹说着似乎有些不悦,回眸看了他一眼,“所以要赶紧回去。”
川北一手捂着大腿,无奈的看着她“你这人……”心里只有一个小姐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为何会如此急切而狼狈的出现在我面前呢。
“两个废物。”单刃看着忽然出现的丝竹,冷声道,“不过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家主子的反应。”
“是你家主子太蠢。”丝竹说的毫不留情,话音刚落就冲了过去,迎面而击,“你快走!”
“你不是他的对手。”川北一咬牙,都说单刃跟慕无尘是不相伯仲的,虽然他们两个没打过,但是川北今日跟他对过招,心中便有数了。
虽然单刃单打独斗不是慕无尘的对手,但是大楚境内已知的高手之中,能将单刃挤到第三位去的,恐怕是没有了。
那边丝竹已经跟单刃匆匆过了三招,瞥见川北还待在原地,不禁气从中来“你等什么呢!”
“一起走!”
“滚啊!啊……”丝竹一时不查被单刃划破了胳膊。
“丝竹!”川北脸色一黑,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手里的长剑死死地抵住了单刃手中的短刀。
单刃见状,冷冷一笑“你们两个……做对儿亡命鸳鸯吧。”说完便一下抽开了手里的短剑,可是另一只手却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直刺川北身后的丝竹。
丝竹敛目,瞧准了时机,袖中的暗器滑到了指尖,电石火花之间便划开了单刃的胳膊,自己往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了一剑。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