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里,从来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话题。
只是最近的一个忽如其来的话题,却一下盖过了吕后奉先殿带发修行,太子殿下幽禁东宫,以及舒家那个女儿要去清云观出家的事情。
大殿下的那个义妹,雁回郡主,居然是南疆失踪了几十年的嫡系血脉,镇南王的亲孙女!
怎么知道的?
简家小姐和夏家小姐无意中在她的闺房看见了老王爷亲笔写的生辰庚帖,夏家小姐吓得当晚就跑回自己家了。
“胡闹!咳咳……咳……”云墨看着手边的那张庚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阿音站在他面前,耷拉着小脸,小声道“哥哥息怒。”
“这事儿如今传的人尽皆知,你想做什么?你想我去做什么?”云墨温润的眸子里像是有着惊涛骇浪,甚是吓人,却又在极力的隐忍。
阿音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只要回头进宫跟陛下解释就好了。”
“……”
“证据我都给你了,很有说服力的。”
云墨忽然起身,他原本就高,此刻站在踏板上,又高出了阿音一大截,那影子投在她身上,颇为压迫。阿音垂着眸子,强自定了定心神,终究没有往后退。
安静而倔强。
云墨垂眸看了她良久,却是一叹“你知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知道,陛下的后宫和东宫一起失火,正郁闷呢。”
“那我呢?”
“哥哥看着形势正好,却要小心众口铄金,说哥哥想取而代之。”
云墨眉心轻蹙“你既知道,还在这个时候给我一个如此厉害的义妹,我当如何去跟父皇解释,我并不是处心积虑的要拉云鹤下来。”
阿音似乎一怔,终于抬眸看他“我以为哥哥清楚,陛下一直相信,你是要拉云鹤下来的,只是云鹤自己不争气,叫他想保也保的心力憔悴。”
“……”
“哥哥,你还不清楚么,云鹤都坏成什么样了,不过还是在东宫禁足思过而已,外面甚至没有人敢说‘东宫易主’这样话。夏家迫于陛下的压力,要是照常办婚事的话,哥哥如今做的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墨静静的看着她,眉心越来越紧。
“哥哥身中蛊毒,就一定要大楚百姓容忍这样一个储君么!”阿音手心紧了紧,声音不高不低,却铿锵有力,“我偏不,我要南疆站在哥哥身后,我要镇南王府站在哥哥身后,我要我那八十万大军都站在哥哥身后!云朝玉,我要告诉全天下,你才是储君,才是帝王,不是也是!”
云墨站在那里,吃惊的看着她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眸子,一颗心像是在漩涡中翻涌,最终重重的落下,却意安稳的落地,落在了她小小的掌心。
白衣公子缓步而来,站在她的面前,如此之近,听见他略显低哑的声音婉转动人“所以,昆仑令在你那里。”
“……”人精,阿音微微撇开眼睛,“不知。”
“如何才能知道。”云墨微微凑近了一些。
呼吸可闻,阿音有些抵不住了“看哥哥表现了。”
白衣公子纤长的指尖微微挑起她的小巴,有凑近了一点“如何表现。”
阿音被迫跟他四目相对,不过短短的一瞬,便败下了阵来。
“嗯?”
阿音屏住一口气,然后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咬唇不语。云墨看着她那样子,一时郁气全消“你方才的豪气哪儿去了,郡主殿下。”
“哥哥欺负我。”
“云朝玉,你方才这样叫的。”
“……”那时一时激愤,阿音有些坐立难安,“以后不会了。”
云墨却是轻轻一笑“你随意。”说着便听见门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