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了。
“好!好词!”杨广拊掌称赞。
满朝文武俱都心惊胆颤,一双眼睛惊悚的瞧着张百仁,心中暗自惊叹:
这厮好豪气!
张百仁在前,众人终究没敢献丑,就此罢休。
散去群臣,张百仁与鱼俱罗回城,雪花在空中飘扬,北风拂面万物被冻彻。
遥遥的瞧着那无数在雪夜中瑟瑟发抖的役夫,张百仁脚步顿住,迟迟不肯迈步。
“别给自己找麻烦!”鱼俱罗无奈一叹,劝告了一句:“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陛下的心思,这几十万役夫不死光,陛下绝不会罢休。”
“尚未开战,役夫已经死了二十万,当年运河也不曾如此惨烈,简直滑天下之大缪!”张百仁声音冷酷,似乎比这北风还要冷酷三分。
“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鱼俱罗无奈道。
张百仁就那般静静的站在北风中,看着瑟瑟发抖,骨瘦嶙峋的男子、女子、小孩。
女子将小孩死死的抱在怀中,仅仅穿了一层‘棉衣’,姑且算是棉衣吧。
饥寒辘轳,今夜不知要死多少人。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一个五岁孩童使劲的摇晃着一位身上已经布满雪花的妇人。
妇人双手呈怀抱姿势,看得出妇女之前一直紧紧的抱着那男孩,男孩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从母亲怀中钻出来,声音悲切、仓皇、无助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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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死了”不知何时,一袭锦袍的张百仁循着声音来到近前,声音有些空荡。
“你胡说,娘怎么会死!娘,你快说话,你快回答我啊!”男孩声音悲切,眼中一道泪痕滑落。
张百仁看着那双手呈怀抱姿势的女子,就这般呆呆的看着。眼球僵滞的向着远处望去,入目处衣衫褴褛瑟瑟发抖之人比比皆是。
耳边一阵阵哭喊,似乎在逐渐远去,下一刻天旋地转。模糊中有鱼俱罗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百仁!百仁!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然后彻底陷入了无尽黑暗。
不知多久,张百仁转醒,此时躺在软榻上,张丽华眼睛红肿的看着他。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脸上,张百仁声音嘶哑:“过了多久?我怎么晕过去了?”
“先生,你可算醒了,你都晕迷三日了!”张丽华松了一口气:“我去给你端鸡汤!”
张丽华脚步匆忙的向庭院外赶去,不多时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张母与张丽华联袂而来。
“娘!”看着眼圈红润的张母,张百仁勉强一笑。
“你这孩子,非要吓死我不可!你要是出了三长两短,娘怎么活啊!”张百仁训斥道。
张百仁笑而不语,只是面色苍白至极,没有丝毫血色。
张丽华上前将张百仁扶起身,一勺鸡汤灌入口中。
“那一夜死了多少人?”张百仁轻轻一叹。
张丽华摇摇头:“先生好好养伤,何必怒急攻心。”
张百仁喝着鸡汤,轻轻叹了一口气,喝了一碗鸡汤,张百仁慢慢下地,瞧着远处天边的明媚太阳,看向城外冲天而起的怨气,这般天气即便不被冻死、饿死,也要感冒而死。
“先生忧国忧民,心怀百姓,乃天下百姓之福”张丽华扶着张百仁。
“我没那么虚弱”张百仁摇摇头,站在窗边,任凭阳光射在脸上。
“百姓没活路啊!”
许久后才听张百仁叹了一口气:“造反也好,至少有一线生机。”
“先生慎言”张丽华捂住张百仁的嘴。
张百仁立在窗边,过了一会才道:“门阀世家还有天子,都不是好东西,不将百姓当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