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苍茫的龙吟声与刀吟声交织,那股至高锋芒愈发浓烈,像是可以划破诸天。
“无谓的挣扎,你所有的杀伐,都没有意义,意志不纯的你,拥有太多杂念,终究注定了要黯然落幕。”
那另一个自己语气淡然,同样与手中的休命刀合一,墨色锋芒冰冷而霸道,蕴藏了天碑符文之力的封镇锋芒,在这石山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恐怖的刀痕,没有勾动远古天龙之力,只是与休命刀合一,这另一个自己就抵住了苏乞年的墨色刀锋,两口墨色长刀在石山之巅激烈碰撞,宏大的金属颤音,甚至掀动了斑斓的天界清气,绞碎诸道之力,显露出那片黢黑的冤魂海水,令这座彼岸前的礁石四周,掀起了惊天黑浪。
冤魂海水原本沉静如镜,现在却被复苏的休命锋芒搅动,冥冥之中,苏乞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但眼下的他,正处在最艰难的激战之中,暂且无暇他顾。
他真切感受到了,与自己对决,是何等的艰难,算是变相体会到了过往那诸多倒在他身前的对手的感受,无论是道与法,还是随身的器物,都一般无二,像是另一个真正的他,唯一不同的是,他身在红尘,沾染烟火,而另一个他则超然物外,太上忘情,以万物为刍狗,只求生命进化的终点,一切情绪与意志,都汇聚在了进化与力量之下,没有半分他用。
仅仅十息之后。
墨色休命刀剧震,被一刀劈得横飞出去,与之合一的苏乞年也被那至高的锋芒震得分离出来,他嘴角溢血,永恒战体都快麻木了,如非是休命刀护持,这一刀足以将他立劈,绞碎成齑粉。
“你感受到了吗,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
那另一个自己再现,并未立即出手,而是手握休命刀,淡淡地看着苏乞年,他语气平和,不见喜怒,只有从容与淡然,那种出尘的气质,像是扎根在髓海骨血中,由内而外地绽放,此刻,他轻轻摇头,道:“你胜不过我,赢不了摒弃了杂念的你自己,既然无法超越而上,那就留下你的遗志吧,你会获得新生,当我站在生命的绝巅之上,或许可以将你再现,所以现在的你,并不算是消失,你我本是一体,只是未来将要由我主导。”
顿了顿,他再道:“当然,你多半还是会选择拒绝,这种徒劳的挣扎,正如你那诸多无用的杂念与情绪,都将令你的力量不纯,所以你被我压制了,这样的你,没有资格续接天路,触摸永生,你守不住。”
“你错了。”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你虽然看似是我,却不是我,你不会明白,人族战血内传承的东西,也不会明白,什么是人族战意,你只是空有一身永恒战血,却不会明白,这么多年来,我蜕变至此,虽有诸多机缘造化,更重要的是,我这一身被你弃若敝履的七情六欲,这在你看来,诸多无谓的情绪,是他们点燃了我的战血,凝炼了我的精神,捶打了我的道心,你以为,什么是永恒战血?什么是战帝!”
随着最后两个字吐出,苏乞年体内,滂沱的永恒战血,像是没有止境般的高涨,璀璨如天阳的战辉,自每一寸肌体喷薄而出,有宏大的诵经声在体内响起,与此同时,苏乞年开口吟诵,有古老而残缺的歌谣,裹挟着无尽的苍凉与悲壮,响彻在这彼岸前的石山之巅。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复兮苟生死,苟生死,不负兮,魂归兮……”
这是人族古老的招魂的歌谣,是为了祭祀诸多战死的先贤而流传下来,在这古老的招魂音中,埋葬了多少不死的战魂,他们顶天立地,支撑起了人族的脊梁,为人族开辟前路,并告诫后人,人族只相信自己,不求仙,不拜神,不礼佛,因为他们都是敌人!
摒弃种族与敌对,先贤用灼烫的战血昭示后代,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仙神佛陀,只要自己顶天立地,终将举世难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