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

众道宫主事眸光一亮，诸道子联袂出手，偏偏只留下了一剑道子，虽说这位向来独来独往，但对于道子最了解的，一定也是诸道子，他们深知一剑道子的剑道无双，想要联手为其试剑，寻找出那战圣体的一丝破绽。

可是，寻到破绽了吗？

一剑道子看上去很清秀，乃至有些清瘦，立在半空中，气质清冷而孤寂，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垂落的双鬓花白，看上去竟有几分沧桑的味道。

但补天内宫众所周知，这位极情于剑，不理外物，日夜不休，穷尽神思，只为参悟剑道，即便寿元充足，也令得双鬓泛白，抵不过神思的消耗。

是以内宫有大人曾对后辈子弟说过，若是有一天，看到一剑道子双鬓转黑，你才有懈怠的机会，可惜近十年过去，没有人如愿。

到处都是破绽。

而在此刻的一剑道子眼中，中央大殿内那道盘坐的身影，看上去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出剑，哪怕诸道子有心或者无心，为他试剑，他也看出来，那位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战圣体是矛，也是盾，除了以力破之，别无他法。

他的剑，能否破开传闻中的战圣体？

这从来不是他需要考虑的，只要他的剑更快，锋芒更锐利，剑势更凝聚，诸天之下，没有他洞穿不了的桎梏。

现在，没有人再出手了，他一只手并指成剑，缓缓抬起。

天地间响起淡淡的剑吟声，不是很尖锐，甚至有些悠远，但几位道宫主事却露出惊容，因为体内蕴养的天兵剑器在颤鸣，剑尖遥指，如朝圣般，甚至不只是这座天阙之上，剑吟声能够传达之地，诸多剑器有灵或是无灵，皆指向了同一道身影。

万剑朝宗！

很多人被惊动，这是一种强大的剑境，比万剑朝宗，人剑合一更进一步的，就唯有化身为剑，这是很多剑圣都在追求的至强剑境。

此时，密密麻麻的锋芒之气如流水无形，自一剑道子剑指中激射而出，仔细看，哪里是什么锋芒之气，而是无数形如锋芒的剑道符文。

太多了，众道宫主事根本来不及细数，轮回意志都跟不上那锋芒吞吐之速，眨眼间，一口无形气剑在那剑指前凝聚，剑形由撕裂的空气勾勒而出，真空为形，一剑道子剑指前探，将那无形气剑握住。

“法则……之器！”有道宫主事一字一顿道，语气凝重到了极点。

其他道宫主事也很快醒悟过来，皆露出惊骇之色，两年前，这位还只是衍化数百万道符，短短两年光景，竟然已经衍化了逾千万道符，凝聚出了法则之剑雏形。

哪怕只是法则之器雏形，这种至强的法则兵器，也拥有极其可怕的锋芒，甚至比一般的圣兵更可怖。

嗤啦！

下一刻，一剑道子出手了，花白的鬓发飞舞，他一步迈出，无形的法则之剑雏形指向大殿之中，剑尖所过之处，空气如裂帛，被撕裂开来，真空亦被搅动，虚空如行舟，竟荡开了两道苍白的真空大浪。

这一剑似缓实快，可以清晰看到剑轨，但无人能够锁定剑身，往往在意志捕捉到轨迹之时，就已经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有如天匠在锻铁，中央大殿内，一剑道子眸绽锋芒，法则之剑抵在苏乞年眉心之上，激起的恢宏撞击音，远远超出了此前的诸位道子，甚至一剑道子剑指松开，无形的法则之剑转动，那指掌间，只剩下了一道无形的剑光，一重又一重真空大浪在两者之间扩散出去，不到一丈开外，又消弭于无形。

有一丝火花在苏乞年眉心绽开，炽烈如天星，照亮了整座中央大殿。

苏乞年看向那双清冷的眸子，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好剑。”

这一剑太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