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李避毫不在意地跨过那道墨线,走至钟童鸢的身边道
“曾经的大楚,因为被迫无奈,屈居于极西之地,西楚多少有点歧义的意味。
烦请姑娘去了那西字可好?”
翻过那酒旗,在其背后的白色处,就要落笔的钟童鸢,轻轻一笑道
“公子就这么肯定,本姑娘一定会帮你么?
西楚去了西字,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李避反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掏出了那本西楚楷体的字帖,轻声道
“西楚虽穷,还不至于空手套白狼的地步。
能得到画魅的赐字,倒是我西楚的荣幸,这份西楚字体的瑰宝,留在我手里多无用处,不若赠予美丽的钟姑娘。”
四四方方的字帖,朴素的装订,白线泛黄,似是诉说着这字帖的年代感。
“西楚楷体!”
一横一竖,入木三分,这可是西楚传承的瑰宝。
钟童鸢眉眼一跃,喜色爬上眉梢,嘴角一挑,拉起赤色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玩味道
“公子倒是有趣,对他人自称朕,对我却要称呼自己为公子。
旗上要写楚字,张口闭口却不离西楚,若是你能解答我的疑惑,我便帮你写这国号,如何?”
李避缓缓将那西楚的瑰宝放在钟童鸢身边,若是黄三千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骂李避见色忘义。
这份西楚楷体的字帖,可是多少书法大家的精华汇聚,就被李避这么轻松地送出去了?
捋过耳边的碎发,李避揉了揉鼻头,轻声道
“姑娘并不是我西楚人,所以我自当用江湖的礼节来对你。
至于我口中不离西楚,那是因为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西楚留给我的。
我的父亲是西楚的最后一任君王,自然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但若是复国西楚,继续屈居于这西北荒芜之地,未免格局太小了一点。
所以,我要复的是我父亲没有完成的夙愿,复我大楚之国!”
钟童鸢顺手将身旁的西楚楷体字帖放入怀中,低头抿嘴轻笑
“果然是当皇帝的料,这嘴上的功夫,当真是厉害。”
收声而起,提着画笔的钟童鸢按平这旗子的四角,掏出四块砚台按压其上。
李避轻声赞叹道
“不愧是画魅,这一出手就是天下四大名砚。
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
只怕就是现在的泰安,也不会凑齐这四块砚台。”
钟童鸢忽而高高跃起,钟灵般的声音落入寻夏城头
“陛下这句说对了,先前却是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