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转去了龙云寺。
多日未见,夏寄秋瞧见陶然眼底隐隐的青色,免不了心疼,“把那厂子关了吧,你也专心和淮云过日子,整天忙忙碌碌,把身体都累垮了。”
陶然挎着夏寄秋的胳膊肘,在老银杏树底下晒着太阳吃砂糖橘。
“就这几天没怎么睡好,不累。我又重了两斤,整整两斤!”陶然夸张得竖起两个指头,“顾淮云把我当猪在养。”
夏寄秋心满意足地笑,“说明他对你上心。”
陶然忘了,顾老板的好女婿人设在她妈心里早已树立得端端正正的,她要想扳倒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
夏寄秋过午不食,陶然连口吃的都讨不到,只吃了几个砂糖橘就走了。
离开寺庙前,她跪在大雄宝殿里,磕头磕得罕见的虔诚。
如果真有菩萨显灵,她不求钱财,不求名利,只求早日身体康健,能和顾淮云走得长远一些,也不辜负他们这辈子能相遇到。
夏寄秋很欣慰,她以为佛祖的慈悲力量终于感化了陶然这个冥顽不灵的人。
从龙云寺出来,陶然放心不下服装厂,又匆匆赶了回去。
到了服装厂,陶然立即下了车间。曹仲和几个师傅正在给新款服装做走货分析记录。
她回来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曹仲对她突然的出现有些意外,“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到吗?”
“嗯,”当了两三天的甩手掌柜,陶然有些理亏,“事情办好了。”
曹仲戴着一副老花镜盯着车间主任手里的平板电脑,回到正题,“你刚刚说损耗率是多少?”
“不到3,确切地说,应该是25左右。”
曹仲沉吟,“还是有点高了,以后还得注意。”
“嗯。”
曹仲和陶然肩并肩走出了车间,“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多了。”
现在的企鹅服装厂,产量基本恢复了过去最好时期的八九成,而订单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这个应该感谢仲叔,要不是有仲叔在,企鹅怕是站不起来。”
曹仲呵地一声笑,“都不容易,这批老员工也很不错。”
回到办公室,陶然继续做新订单的生产编排,和外发跟单员积极沟通其中重要的工序和工艺。
手头的活刚忙完,她没想到的是,何辉竟然找上门来了。
刚一打眼,她愣是没一下认出何辉来。和第一次见到的何辉,确切地说是第一次见到何辉的照片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在一家大型民营企业里大小也算是一名高管,一个月拿着几万块的工资,不管是事业上的小有成功,还是生活中的游刃有余,他都算是顺风顺水。三十几岁,正当年,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的何辉,犹如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蜡黄,胡渣邋遢,连外套都打着灰扑扑的皱褶。
“陶小姐,今天上门,叨扰了。”外貌变了,但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习性难改,一照面,他还懂得基本礼节。
陶然压了压心头万般无奈的情绪,“先坐吧,我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何辉拘谨地落座在单人椅上,弓着背,开口便是,“我……已经向法院提请离婚诉讼了。”
陶然拿着茶杯的手一紧,讶异的目光投在了何辉的身上。
何辉似乎明了她这种惊讶,垂着眸,嘴角边挂着自嘲的笑。笑意落寞。
好几秒后,陶然才回过神来,“就算你现在离婚了,翘翘也不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来,你想好了?”
“嗯。”
陶然的心很沉,这一声“嗯”她不知道是何辉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有的,但她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
“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不先去把婚离了再来追求翘翘呢?”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