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老人仔细打量着突然闯入家中的男人,浑浊的独眼被一种名为警惕的情绪填满。
“只要我扣动扳机,巡逻队听到枪声,便会立刻赶到。”
闯入者穿着一件拖到膝盖的长风衣,淡金瞳孔简直颠覆了他对人类的认知。
“我来抓老鼠,要不了多久。”
棉绳灯芯燃着火苗,微弱的光亮向四周扩散,潮湿的木屋里弥漫着霉味。
乔伊扫过简陋的二居室,与老人对视“见过一只成年男子大小的老鼠吗?喜欢直立行走,但速度与动作很迟钝。”
“我太穷了,没有老鼠愿意来。”
老人神秘兮兮地补充道“它们要是来了,肯定是好事,我太久没吃到荤腥……”
“它在哪里?”
杖刀削断了铜铸的枪管,刀身刺破老人脖颈处的皮肤。
“冷静,我不……”
一抹亮光划过,腐朽的头颅滚落地面。
与其相信陌生人的说辞,不如相信自己的感觉。
乔伊提着杖刀,走进里面的房间,皮靴踏过尸体时,鞋底带起黏连的血丝。
“冷静,我不知道。”
一只干瘦的手忽然攀向他的小腿,那颗被斩落的头颅正上下起伏着颌骨。
刀尖刺入地板,钉死那只作乱的手掌,血液如同爆浆的西红柿,四处喷溅,这出血量绝不正常!
“往左边一点,能碰到头发。”
“再往前一点。”
尸首分离的人形怪物蠕动,完好的右手尽力伸展,想要把头颅拿回来。
咕噜咕噜……
乔伊踩住老人的手,用另一只脚将头颅轻轻拨开。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尤里·纳,一个老醉鬼。”
“我找了你好久,尤里先生。”
锋利的刀尖没入头颅,乔伊握住刀柄,用力搅动,鼠人的脑袋被砍掉了,却还能说话,异端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蒸汽机是用科学做的,异端生物是用神秘学做的。
干疮的身躯渗出脓液,丑怪呆滞的脸显出原形。这个自称“尤里·纳”的老人,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分不清,恐怕拷问不出有价值的情报。
“嘿,别杀我。”
鼠人双膝杵地,慢慢直立起来,一颗黏糊糊的新脑袋从胸腔涌出。
鼠群从房间冲出,发出尖厉的叫声,口腔以违反生物学常识的角度张开。
咳咳!
乔伊用杖刀撑着身体,鲜血止不住地喷出。
疾驰的焰火贯穿房屋,炽红的柱状物在黑夜中如此耀眼,即便隔着数公里,也能看到蒸腾而起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