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热乎乎的往外蒸腾着热气,像是刚刚烧开的沥青,正在大嚼大咽的彩儿立时吞不下了,甚至连正常的撕咬都难以做到。
“哇塞,怎么忽然变得粘牙了,还好烫,好疼!”变得粘稠的黑暗顺势而下,从食道钻入,在表皮灼烧,片刻时间,彩儿已经支撑不住,全身冒烟萎靡在地。
“孽畜,你是第一个,所有跟你一起进来的人都要死!”那虚影咆哮。
“话说满了!”他未及得意,白羽忽然长身而起,混沌一片的天启之眼中射出了一道光,“咻”的一声,将那粘稠的黑暗击碎了,“我是天下所有邪晦之物的克星,有我在你不能逞凶的。”
“天启之眼!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凑齐了,都凑齐了,原来是时间到了,预言中的大灾变已经来了,好啊,既然你到了我的地盘,便纳命来吧,免得遗祸九州。”被击散的黑暗形成狂风,狂风中,旌旗断而复原,油灯重燃,旗面烈烈作响,一晃一晃的灯盏仿佛是催眠的指针,三人置身狂风下看着那晃来晃去的灯盏,逐渐陷入了迷离幻境之中。
幻术,又是幻术,这已经是三人进入入夜城后第二次陷入幻术之中了,只是这次的幻术比之前威力更强,强制性也更强。三人明明知道眼前的就是幻术,自己已经中招了,需要将眼睛从那重新燃起的灯盏上挪开,却怎样都无法做到,被强迫拉入幻术之中。
所谓幻术,便是利用法术触发心魔,心魔越重,受到的伤害就越深。
幻境中,白羽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材和他一样高大,带着木制的头盔,背对他露出绣在身后的麒麟纹,一把黑色的剑跃跃欲试地挎在腰间,似乎在渴求鲜血。x
看到那木制的头盔,白羽就知道对方是谁!那是他宿命中的敌人,是将他心中的自恃彻底击垮的男人。十三岁之前,方白羽少而知天命,自诩天骄;十三岁之后,白羽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比他强大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以身犯险踏碎通天路,他迎战六峰拜师掌门真人李易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字登顶!没错,是登顶!
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渴求的是对炎天倾的报复,是给予对方同样的痛苦。但是慢慢的,随着一次次的碰面,一次次的面对心魔,白羽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本心登顶!他要的绝不是复仇那么简单,他是要击败炎天倾,成为整个九州的第一人。
当炎天倾回过头来的时候,当方白羽直视对方火一样眸子的时候,他的心安了,他彻底确定了,那个代表了邪恶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困扰他的心魔!
出剑!白羽出剑!
斩碎炎天倾,斩碎那沉重的头盔,斩碎那袭黑衣。
却万万没有想到,当炎天倾被斩碎,一个美丽的女人出现在了那魔头曾经站立的地方。这女人虽是半老徐娘,但举手投足间透露出雍容华贵的气质,面容憔悴像是困病已久,却强忍病痛,充满慈爱地望过来,向他伸出手。
这一刻,白羽的眼睛湿润了!
“娘亲,娘亲真的是你吗,羽儿想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狂奔过去,拜倒在女人的膝下紧紧搂住,泪如雨滴:“娘亲,你过的好吗,羽儿完成了与娘亲的约定,顺利进入蜀山拜得名师,娘亲,羽儿没有让你失望!”
所谓心魔,便是心中的魔障!白羽自以为炎天倾是自己的心魔,不再畏惧炎天倾便是心魔已去,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内心深处还存在着一个比炎天倾更加难以克服的魔障那就是对母亲的思念!
白羽生为天骄,却自幼丧父,一路走来只有母亲关怀陪伴,叮咛鼓励。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白羽早已将母亲视作依托,因为有母亲的存在和支持,才能义无反顾地追寻仙道。
当母亲离去的时候,白羽感到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