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蝉站起身来,福了一福便要走开。
刚走出两步,赵昉突地起身,抓住她手臂道“那你今日为何过来解释?”
李甲见赵昉握住夏青蝉手臂,心中一慌,情急之下,对两人强笑道“有人寻来了,夏姑娘,可是你家中下人?”
这一向他授琴,江壁川几番亲自过来查看,李甲已知夏青蝉乃禁脔,眼下撞破赵、夏二人,虽是得罪了赵昉,可也好过得罪江府。
惹了江枢相,那可真是天下再无立锥之地。
赵昉闻言松开手,夏青蝉觉察他仍是盯着自己,心中不安,又见他握自己手臂那肩膀沁出血来,想是伤势未好,本想询问,但李甲走来含笑催她,只得低着头去了。
急急回到那小亭前,幸得小满一直看着茶水,众人只做她在附近看景,并未留意她异样。
胳膊上留下赵昉手指红印,夏青蝉整日心惊胆战,害怕江壁川晚间发现,幸得午后便消去了,她长长松一口气,又深恼自己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害怕。
第二日李甲仍上门授琴,一如往常,并不提昨日之事。
李甲走后,小满说起听姐姐说李甲寻到了不少绝色的狄国女子,又找了胡人教给她们胡旋舞,想来将来回周国,不论是卖出做姬妾,或是在他的酒楼佐酒,都又要大赚一笔。
驿馆每日少有事情发生,自那日游湖之后,夏青蝉也没有再说起过要出去游玩。
又过得几日,这日李甲授琴之后,对夏青蝉笑道“姑娘聪慧,手法皆已学会,今后勤加练习即可,不用小的再上门叨扰了。对了……”
低头拿出一个锦囊,对小满道“小满姑娘,这锦袋中乃是几个螺子黛,如何画含烟眉,已细细写在里面包着的洒金红笺上……哎呦!”
夏青蝉与小满见他突地面色灰白,豆大的汗珠滚下额头,皆是一惊,同道“你怎么了!”
李甲挥挥手道“无事,无事,胃中着了点寒气,劳烦小满姑娘倒一杯滚烫的水来可好?”
小满急急去找水,李甲仍是疼得立不起来,夏青蝉担忧,走到他身边道“你快坐下歇一歇。”
李甲突地将一个纸团塞到她手中,低声道“狄国太子给你的。”
见她惊异,又道“范子野!”
门外使女们见房中有异样,已纷纷走了进来,夏青蝉捏住纸团快步退开了。
使女们怕吓着夏姑娘,请出李甲在外坐着,幸得他喝过热水便恢复如初,谢过之后便辞去了。
夏青蝉攥着拳头,这样隐秘地递来消息,想是什么不能被璧川发现的信息。
她因着身边一直有人,先推困倦去歇息,让小满将帐子放下。
在被中打开纸团一看,只写着“设法去李甲家中”,连落款亦无,字迹倒是清秀苍劲。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江府的人。
探出头去说冷,让小满搬过火盆放在床边,又要小满去随便做个热热的汤来喝,又不许外面的使女进来打扰她,趁着房中无人,将纸条烧了,用炭灰埋住纸灰。
如何才能“设法去李甲家中”啊?
直接对璧川说应该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总得有个理由。
夏青蝉将帐子挂起,小满捧了汤来,她不想喝,只伏在枕上与小满聊天,说起李甲以后再不来了,这里又安静下来。
小满坐在床脚踏上,说道“姑娘,也难怪李甲来不了了,你忘了么?他最近重金买得十个狄国美人,预备回去好轰动京师、日进斗金呢!”
夏青蝉听了笑道“听着觉得他家里怪热闹的。”说完叹息一声。
小满也跟着叹了一声,又道“姑娘整日在房中,也是有些冷清,难怪羡慕李甲家中热闹。”
夏青蝉喃喃自语道“要是能去李甲家中瞧瞧这些美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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