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忙过来,柴进已把叔父放到担架上,老人心愿已了,走得很安详。
这时唐健突然愤怒的站起来,大声道:“都是这些狗官和为虎作伥的恶奴害死了大善人,我们要为他报仇!”说完就向高廉等人冲去。
人群被愤怒淹没,百姓心中只有为柴皇城报仇的念头,梁山泊军士哪能阻止得了,他们随唐健扑过去,对即将处决的人员拳打脚踢,手撕牙咬。一会儿这些人的身体便七零八落,有人掰下一根手指,有人撕下一只耳朵,有人咬下一块肉······从他们痛苦和恐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的灵魂都被百姓的愤怒吞噬。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这时才觉得手中的物件有些恶心,纷纷扔在地上,慢慢离开断头台。只见上面支离破碎,鲜血四溢,场面十分血腥,有些人禁不住开始呕吐。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头戴白花,身裹素衣的女子。她泪流满面,缓缓地走到台上,将龙枭的头颅和还能辨认的碎片收拢到一起,裹在一块白布中,吃力的拖行。
有认识的人说道:“她是龙枭的老婆,还敢来收尸,弄死她!”
宋江忙将蠢蠢欲动的人安抚,他平静道:“大家住手,冤有头债有主,龙枭的事与一个弱女子有何干系!敢冒死为夫收尸,也算有情有义,大家放过她!”
那女子听言跪倒在地说:“奴家是龙枭的娘子孟曼婷,奴家未能阻止夫君行恶,大家就算杀了奴家,也不怪你们。等奴家将夫君安葬,随便大家处置!”
唐健说道:“宋头领,斩草要除根!她如果像龙枭那样再行刺你,如何是好?”
宋江道:“她不会这样做的!她如想杀我报仇,今天就不会冒死前来!她会在人散后偷偷收尸,然后把仇恨的种子埋到心中,伺机报仇!再者说,公道自在人心,龙枭该死,她不该死!让她去吧!”
孟曼婷抬头远远望了宋江一眼,叩首道:“奴家多谢大王手下留情!”说完起身托着白布走了,头也不回。
一天后,从高唐州走往梁山泊的道路上,出现了一支奇怪而庞大的送葬队伍。队伍的前后都有梁山泊的军队保护,送葬队伍足足有六七千人,他们抬着棺木,头缠白布,孝子是柴进,率送葬队伍的是唐健。
张叔夜左等右等不见奇袭梁山泊的队伍发信号,也不见回来。从隐隐约约听到的爆炸声,说明双方已交火,队伍必然凶多吉少,但没有一人回来就奇怪了。难道梁山泊贼人各个都像传说中的神兽饕餮,把济州军士一个个吞下去了?
张叔夜急招会议,将官们各抒己见,都是随意揣测,多数是宽心的说法。更有人窃喜,两千多兵无影无踪,看知府如何交代。
和张叔夜的焦急相比较,被俘官兵则有人伤心,有人惭愧,有人汗颜,有人感到耻辱,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萎靡、沮丧、苦闷、寂寞的复合心情。他们渴望张叔夜率大军来救,他们幻想回家去和家人团聚,明明知道那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的事,但还是压不住对自由向往。
黄良德已经寻死两次了,但都没有死成功。
第一次是吞金。
他把衣服上的一小块金属制品吞下去,结果被梁山泊医疗队强制灌下去一些便尿。金属制品确实吐出来了,但更多的是吃进去的食物,以至于几天后看到别人吃饭就吐。看到黄良德的情景,没有人再会选择这种方式自杀了,至少说没有勇气选择这种方式了。
第二次他选择上吊。
俘虏没有行动自由,自杀便成为一件难事,于是黄良德机灵一动,要求给祖叔黄安烧纸祭拜,去时顺便向其余俘虏多借了几条腰带。黄安坟前恰好有一棵树,他将腰带接起来,踩上几块石头,脖子一挂就悬在树上,却被跟随的梁山泊军士发现,也没有死成。
堂堂将军被俘,耻辱!
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