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这个,说到底皆是因为那赵嗣梁在旁怂恿挑唆所致,我家钤辖和卑职等人都一时糊涂,这才做出了又损两军交情的事情来。”这时范凤能做的自然就是把所有的过错都往那赵嗣梁的身上推了,毕竟他并非淮南军出身。
孙途讥诮一笑“是啊,之前种种皆是他在背后怂恿,今日也是他突然暴起欲行刺于我,你们这些军中将领却都是被迫的。”
“不不错。”作这回答时,连范凤感到有些心虚惭愧了,老脸更是红得发烫。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明明你们才是淮南军的主人,怎么就会由着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掌控一切了”顿了下后,他又提及前事“还有当日在金陵,你所以会派人刁难攻击我军将士,也是受人指使。这都是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就把范凤给问住了,他从没有想过其中原委,现在被孙途一问,真有些茫然了,半晌才道“我等应该是被他们给蒙蔽了吧”
“只是蒙蔽吗在我看来可不光于此,还在于你等一开始就把自己看得太过卑微低贱,所以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只要对方有靠山,又是文官,就能指使你们干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而恰恰相反的是,我山东军上下就从没有过这等自卑的念头,所以也从未有人敢对我们指手画脚,更别提来插手我们的军务了。所以范团练,你总该自己和你们整支淮南军今后要怎样做了吧”
这番话再度让范凤为之一愣,随后眼中则露出恍然之色,是啊,当他们自己都小瞧自己时,便会被人趁虚而入,从而理所当然地掌控一切。之前身在局中他还感受不到其中变化,可在被孙途点明关键,并跳出来看后,他才明白之前淮南军上下的行径有多么的可笑了。明明那赵嗣梁只得一人,居然就能压得自钤辖以下数万人都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甚至差点还与山东军火并一场。
再想到要是孙途真个被害,哪怕他们撑住了山东军的猛攻,到时朝廷追究起来军中上下人等尽要承担不轻的罪责,而那时候,真正的罪魁祸首赵嗣梁反倒能全身而退,他就更感愤怒与不安了。
看到他脸色变化不断,连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孙途便笑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一句话,一切过错只在自身,自己够强,就不可能被人所利用,干出如此荒谬的举动来。可要是不改变这一点,那即便这次躲过一劫,他日也难免不会再次被人利用,而到那时,你们就未必还会有这等好运了。”
良久后,范凤才长长吐出口气来,眼中依然带着几许茫然“孙钤辖教训得是,确实让卑职茅塞顿开。但,此事乃是我大宋将士一直以来的弊病所在,我等武将本就比文官地位更低,哪怕只是个八品小吏,只要其背后有朱勔这样的大靠山,也非我等能得罪的”
“是啊,百年下来的规矩,又岂是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能轻易改变呢不过,这却是指的寻常时候,可现在算是寻常时候吗不,现在是在用兵之时,要是连这时候我等将官都无法掌握自身,那还谈何带领部下去取得胜利”孙途突然就把脸色一沉,低喝问道。
这话如洪钟大吕般轰入了对方脑海,让范凤张口之下却又不知该作何回应才好,只能是呆愣愣地看着孙途。
看来对方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孙途只能把话说明白了“你们所虑者不就是那赵嗣梁背后有朱勔这座靠山吗平常时候,确实拿他没有半点法子。但现在却不同了,如今你我皆在外领兵,与金陵相隔数百里,到底谁是谁非,事实如何,难道只由他一人说了算吗再说得严重些,若把官司打到朝堂之上,他朱勔也未必就真能占着理字了。只要你我咬定了那赵嗣梁是别有图谋,勾结方腊反贼之人,他朱勔还敢冒险保他吗”
“啊”直到这时,范凤才猛地明白过来,孙途显然是没打算放过真正的对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