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朝气蓬勃的余小曼遭逢大难,整个人精神落魄,如同失了魂,走路摇摆,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飞一般。
“我答应余大叔照顾你。”
郭客在前面带路,面色呆板,看气色,也不比余小曼好上多少。
“现在,我们先办理余大叔的后事,你给阿姨家的亲人、朋友通知一下吧。”
余大叔父母去世的早,孤零零一人,早年更是混迹街头,没什么亲人。
至于后来做了私家侦探,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郭客也不打算通知。
倒是余小曼妈妈,听说原本是南方富贵人家的女儿,当初两人成亲,更是和家里人闹得很僵,不怎么来往。
不过,现在人都走了,关系再差,作为仅有的亲人,也应该通知一声。
而且,余小曼以后的生活,也需要亲人陪伴,由郭客照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你在听吗?”
身后一直没有传来声音,郭客于是转过身去,看向余小曼。
“嗯。”
余小曼抬起头,双眼空洞,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要办灵堂,要看衙门通知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尸体,。就咱们两个人,白事的宴席就不用办了,只要把人通知到了就行。”
郭客和余小曼并排前行,一边慢慢开口“对了,跟学校请假,别忘了。”
他说的熟练,语气平淡,却不知,这都是这些年不为人知的苦难磨砺而来。
余小曼静静地听着,不言不语,不知何时,突然就泪如雨下,眼前一片迷茫。
郭客在一旁没有劝慰,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到对方眼泪流尽,才牵住余小曼的小手,继续前行。
小区里有居委会,大妈们也帮着张罗白事,余小曼只管跪在那里宣泄悲伤。
一连三日,不时的会有人前来祭拜,大部分都是余小曼妈妈的朋友同事,还有些街坊邻居。
直到这一日,灵堂即将收起的时候,一位一身黑衣的女士踏入房门。
这位女士约莫三十多岁,相貌端庄,举止都带着股让人心折的风度,一身黑衣应是特意为丧事准备的,衣领袖口处都绣着古式的纹路,严肃中透着典雅。
上过香,她眼眶微红,屈膝蹲到余小曼的身前。
“你叫小曼吧?我是你小姨,苏瑜,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她轻轻一笑,遮去眼中的悲伤“你姥姥姥爷有事,不方便过来,让我把你接回去。”
“小姨?”
余小曼看着对方,眼神中满是陌生,侧首看了看门边的郭客,她轻轻摇头“我家就在这,我不走。”
“小曼!”
苏瑜轻轻皱眉,环视四周,缓声开口“你爸你妈已经走了,你的亲人都在南边,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放心不下。至于这里的东西,你放心,我会让人处理的。”
“我爸没说过我有姥姥姥爷。”
余小曼低着头,小声开口。
“你……”
苏瑜脖颈一扬,顿了顿才缓缓吐气,再次放缓声音“你爸没说过,你妈难道也不提?姐姐……”
她声音一噎,眼中似乎就要落泪,强行压下去,声音已经微微变形。
“姐姐性子虽傲,但一直都想带着你回去相认的。只是她夹在你爸和你姥爷中间,一直很难做。”
“我不去。”
余小曼低着头,声音强硬。
苏瑜皱眉,盯着她看了半响,才轻轻一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执拗的父亲,性格刚硬的姐姐。
“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想。”
缓缓起身,她朝着外面招了招手。
“你们进来,这两天跟在小曼身边,帮忙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