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母上!母上!”
雾姬满口鲜血,呛得她不住地颤抖着,她哆嗦地伸出手,抚去银翮满脸的泪水“银儿……我的好银儿……不……不要……”
雾姬的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完。银翮紧紧抓住雾姬的手,悲恸欲绝。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波又一波强劲的内力以她为中点向四周拓开,还一脸茫然、难以置信的螭夷被银翮震倒在地。
门外的南枭听见里面又哭又喊,急得他隔着火焰仍努力地向内张望,忽然,眼前的火焰一齐熄灭,一股磅礴之气扑面而来,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打飞出去数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不省人事。
殿内,雾姬已经开始消散湮灭,银翮还在嘶吼着,她体内似有什么在猛烈地撞击着自己,每一下都像要冲破身体撞出来一般。她跪在地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另一边的螭夷连滚带爬地扑向了已经消散在空气中的雾姬,他的双手悬在空中,似乎还能感受到雾姬的体温“夫人……”
银翮瞪着魂不附体的螭夷,站起身来,俯视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从今往后,我与魔界,再无瓜葛。”
螭夷木然地瘫倒在地,看着银翮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无声地落下一行泪——这些年来与其说他不待见银翮,不如说他不知该怎样面对银翮。在螭夷心中,花阕的死确实和银翮息息相关,然而另一面,他自己亦对此事深感愧疚。银翮的性子与花阕如出一辙,都是倔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脾气。花阕爱歌舞音律,可在从小持体统的螭夷看来,歌舞升平的皆是烟花之地,魔界公主怎能终日以这些靡靡之音为乐?于是便将花阕禁足在寝宫之中,若非如此,花阕也不会负气出走到人界,与那妖王迟羯种下后来这些孽缘。
花阕之死令螭夷痛心疾首,他恨迟羯,一介莽夫,痴情又如何?行事如此不得体才酿成了最后这场悲剧;他恨银翮,花阕求她平安一世,可天道难容的至恶之灵谈什么平安?他也恨自己,明明并未做错什么,却又都错了。
如今,覆辙又重蹈,甚至……他亲手杀了雾姬……
螭夷伏在地上哀嚎起来“难道本君真的错了吗!”
这一突然的变故对整个魔界都是一击重击,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喜事竟变成了丧事,而操办魔君夫人丧仪的全程,螭夷都将自己锁在魔窟之中,始终没有出现。
同样崩溃的南枭硬着头皮操办完丧仪,便终日浑浑噩噩地酗起酒来。银翮不知为何忽然觉醒了鬼灵,雾姬白白送了命,螭夷也不出面……整个魔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邪派趁着这时开始四处作乱,八大城主纷纷聚到了多罗城中,奈何魔君没有半点动静。
又过了大半月,南枭来到魔窟外,惊讶地发现原本那道锁住魔窟的结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冲进魔窟之中,却并没有发现螭夷的身影,让他更加悲痛的是,在螭夷平日打坐的位置上面,只剩下一条螭羽鞭。
“父君……”南枭终于失控地嚎啕起来。
晴天霹雳般,整个沉冥宫忽然只剩下南枭孤零零的一个人。螭羽鞭是魔君身份的象征,南枭又寻了螭夷五天五夜,全无踪迹、生死不明。群龙无首的魔界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南枭再崩溃下去——此时南枭魂不附体般坐在魔君之椅上,只觉得无比孤独与无助。
南枭的手下在正殿外探了探脑袋,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禀告魔君……八大城主已齐聚殿外,是否……召入?”
南枭无力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八大城主陆陆续续地进入正殿之内,与以往只身入殿的状况不同,这一趟,他们纷纷带着卫士,个个气势汹汹。
南枭冷漠地看着他们,而他们也只是敷衍地对着南枭行了半礼。
东城主资历最老,率先开口道“魔界骤然打击连连,臣等哀痛不已。然邪派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