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且听我一句,凌南秋是养不家的!她的野心,远比您想的大,所以啊,趁这件嫁衣还没有做好,断了念想吧!”说罢,怀曼奴操起金剪,毫不犹豫的就刺穿了那幅凤穿牡丹。
景令瑈看得心中一惊,她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破解现在宫中死局的人,却不想被怀昭华三言两语就说得心灰意冷。现在已然骑虎难下,若是放弃凌南秋,那么想要有人能够如此狠怀昭华,不遗余力的跟她斗是不可能了。可是不放弃,只怕哪天成了凌南秋上升的台阶,又得不偿失!
怀昭华已经察觉到景贵嫔内心的纠结,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道“现在茶可真的凉了!”
景贵嫔摆摆手让她退下,尽量不让自己无力的样子呈现在她面前。
话分两头,凌南秋与谷秋的谈话也进行得不是很顺利。谷秋想要凌南秋松口,减少枫香的需求,可凌南秋却坚持认为是谷秋过度中饱私囊,如今无法按质按量的交出贡品,只不过没有明说。
“秋公公,宫中所需就是如此,若从您这儿减了,回头我怎么跟各宫和贵嫔娘娘交代呢?”凌南秋笑着说,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您有您的难处,我都理解,可您也得为我考虑不是。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丢的可不是凌南秋的脸。”
谷秋急得只差跳起来,可依旧耐着性子,道“承徽主子所说句句在理,奴才担着内官监的职务,就有这个责任做好采办等事。可如今,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洲枫香产量大减,老奴也是无可奈何的。”
“有这么奇怪的事?”凌南秋故意问道,然后说“我也看过去年的账本,宫中所需枫香八十斤,秋公公采进一百零六斤。今年因有剩余,只报了枫香七十斤,您却告诉我只能采进四十斤,差的离谱啊!”凌南秋有个好记性,看过一遍的东西,总是能记下七八成,枫香是稀有物,最为珍贵,她也记得详细。
肥胖的秋公公脸上的汗水流成了小溪,一道道在他的脸上肆意冲刷,所以秋公公总是不停地擦汗,这道让凌南秋觉得是心虚的表现。
“今年确实蹊跷,要不请承徽主子恩准,老奴亲自去生洲查看情况?”谷秋无奈,只得提出亲自走一趟的建议。
“您在京都都要不上来足量的枫香,若是去到生洲,只怕更是三十斤都没有!”凌南秋还是不放心谷秋,不过也知道秋公公在宫中的地位,所以半开玩笑般调侃他罢了。
看谷秋脸色不对,凌南秋立马说道“我只是替贵嫔娘娘来跑腿的,秋公公就算要亲自跑一趟生洲,也得我先请示了贵嫔不是?”
谷秋只得先应下来,又催促道“有劳承徽主子抓紧,否则耽搁秋季采办。”
“那是自然。”凌南秋答道,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谷秋只得施礼退身出去。
这算是自己东山再起后遇到的第一件大事,若办得不妥当,只怕前途堪忧。可是,现在她要思考的是,这件事是为谁办?景贵嫔,还是神世帝?
无论为谁,归根结底不都是为了自己,那就看眼下讨好谁对自己最有利了。盘算了许久,她决定还是先把事情办得令景贵嫔满意。
谷秋在神世帝面前是大红人,景贵嫔却不喜欢他。因为景贵嫔在翻阅多年的采办账簿时,前后一核算,就发现了谷秋在其中做的手脚。可是,碍于谷秋在神世帝以及怀昭华身边的特殊意义,她并没有动手,而现在显然是把所有问题推给了凌南秋。
凌南秋并非傻子,很快就悟到了这层。所以才有了该巴结谁的想法,真是困难,既不能得罪景贵嫔,却又不能让谷秋在神世帝面前说自己的不是。看来,是需要费心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