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听到刘健的答复便知道,修订《大明律》的事又要出岔子了。
“王岳,刘阁老近来如何?”朱寿传东厂厂督问话。
王岳作了个辑一一道来“由于刘阁老的强硬态度惹恼陛下,致使南京黄册库一案处罚严重。刘阁老收到很多人的咒骂。与同僚的关系非常不好。如今就连谢阁老都同他保持了距离。私下里,只会偶尔与杨阁老、马文升大人小坐清谈。”
“这个月,刘阁老从集义殿发了四封电报问去吐鲁番,和奴儿干忠顺王相互通了十条电文。”
“太医院遵照陛下指令,定期为诸位大人检查身体。刘阁老除了偶尔的心绞痛,身体硬朗。”
“另外,刘阁老家的两个孙儿留在河套,刘老夫人陪着。大孙子已经过了童试。”
王岳真是做狗仔的好料子。把刘健的工作、生活、家庭、身体摸得清清楚楚。
“这两日集义殿在讨论什么内容。”朱寿问。
王岳笑道“除了修订《大明律》,便是陛下的言行举止。大人们很少在集义殿商议机密事。自从外头得知辣锅店是陛下的后,辣锅店的客人只会说些夸陛下的话。如果陛下想知道官员们私下里……”
朱寿伸手阻止王岳说下去“东厂行事也要有章程。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要规定的明明白白。东厂是朕的耳目,除了朕,任何人不得擅自调用东厂。你把章程整理清楚,朕要一条条仔仔细细地检验。懂吗?”
接触朱寿冷冷的目光,王岳身体一震,立刻跪地请罪,“老奴明白。”
“你也曾在内行厂当值过。各司其职,恪守本分的规矩忘了?”朱寿语气平淡。
王岳伏地磕头认罪“老奴不该起监察百官的心思。”
朱寿轻叹了口气,亲自扶起王岳,“不是你的错,是朕对你的要求高了。东厂就是为了监察百官而存在的。只是朕以为不妥。朕需要东厂做好情报收集工作。监察百官,是都察院和老百姓的事。”
王岳深深一拜“老奴明白陛下的苦心。”
朱寿低头在他耳边叮嘱“文官翻不起大浪,武官必须监察。你把军队的东厂暗线找出来,朕要组建军统,每个卫所都要安排军统人员,专门监视军队动向。一部分在明,一部分在暗。”
“……”王岳表情一言难尽。
朱寿拍拍王岳的肩“密切注视刘健,保护他的安全。南京一案是朕下令严查的,对刘健不满,就是对朕不满。刘老头虽然相当的不可爱,确实一位纯臣。”
“他利用瓦剌王子挑动满都海敏感的神经,让朕有拿下迤都的借口。本宫还是很感激他的。”朱寿感慨万千,“老而不死是为贼,得把这些老臣供起来,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
王岳在心里为老臣们捏一把汗。回头提点王院判,别给內库省钱。人参、灵芝、冬虫夏草、海参等好东西随便取,一定要好生调理老臣们的身体。
朱寿对刘健实在太满意了。当初忍着脾气没把老头弄死,真有先见之明。
月底的文华殿廷议,刘健再次让百官们做了回过山车。
“陛下,太祖制定《大明律?吏律》时明确规定了几项官员触之即死的罪名。‘专擅选官’、‘交结朋党’、‘交结近侍’,还有一条‘擅为更改变乱成法’。如果有需要变通的律法,可另定条例。弘治十三年的《问刑条例》经过官员和百姓的双重认可。”
刘健直视龙袍加身的朱寿“因此臣以为,《大明律》无须修改。”
“怎么可如此!”朱寿还没发表意见,文华殿炸开了锅。百官废寝忘食地修改律法,一个字也不敢出差错。深怕新皇挑三拣四。刘公既然不想修订,早干嘛去了!早提出来,他们就不要忙里抽空做本职工作。这个月,没有人好好睡过一个安生觉。
此外,还有官员担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