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带人到鸿胪寺,打算‘请走’海西女真使者克彻。他几次陪李东阳到鸿胪寺和克彻见面恳谈。克彻的想法他不得而知,却被李三小姐堵了个正着。牟斌亲眼看到李东阳把一张字条递给女儿,可牟斌没胆量搜未来太子妃的身。
文房四宝是弘治帝送到北镇抚司的,让李东阳说服克彻也是弘治帝的口谕。太子出京前特意交待牟斌,不能让李东阳和外界往来坏了事。
左右为难之下的牟斌,只得把克彻带往北镇抚司。李东阳不用出大牢,减少与外界沟通的风险。
鸿胪寺赵署丞畏畏缩缩地挡在克彻的面前“牟大人,没有明旨鸿胪寺不敢放人。”
牟斌定眼瞧了瞧赵署丞,“毛总旗,这人怎么还没抓起来?”
“回禀指挥使大人,赵署丞只是奉前任礼部尚书傅瀚的命令行事,只负责与光禄寺李监事相互传递情报。李监事做下的事他全然不知。又有远亲武靖伯请罪担保,陛下降恩,罚俸一年既往不咎。”毛总旗觉得赵署丞命好。李监事被流放琼州,赵署丞还能安然做官。
朝中有人就是不一样!
牟斌冷声问“武靖伯与你关系亲近?”
赵署丞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出了五服的宗亲,只见过一次面。”
“可小的听说武靖伯为保下赵署丞,从南京降职调往辽东都司任小小的千户。”毛总旗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辽东都司啊,武靖伯定是早知道了太子的东北计划。”牟斌瞪向赵署丞,“本官想请使者喝杯茶,会把他完好无缺带回来。”
赵署丞得了牟斌的保证,忙不迭把路让开。太子在东北,女真使者可不能在他手里出事。
在朱寿踏入女真地界时,克彻失去了自由。和李阁老的几次谈话让他想了很多,起了和占城国一样划入大明的心思。他一点也不介意跟着牟斌走。
“指挥使大人,您为何说武靖伯是故意的?”毛总旗追在牟斌身后问。
牟斌用绣春刀刀柄砸了他脑门,大步流星往北镇抚司赶。
克彻很好心地提醒毛总旗“武靖伯是容国公赵辅将军的儿子。赵辅将军发动‘建州月屠’,武靖伯的爵位沾染无数女真人的血。”
毛总旗愣在当场,不是因为吃惊武靖伯的举动,而是克彻说话时满脸堆笑的样子。让人瘆得慌!虽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极端,可女真人怎么看也不像安分的。
牟斌把李东阳从牢里请入办公房前,让毛总旗惟妙惟肖模仿克彻当时的表情。“李阁老,太子真的要让女真归顺吗?”
“殿下从未在归顺的占城国身上花费力气,却提前一年布局东北。牟指挥使觉得呢?”李东阳洒脱得笑了笑。
太子怕他坏事,让牟斌看紧他。这是太子殿下对他能力的肯定。
牟斌若有所思。
李东阳优哉游哉踱入牟斌让出来的办公房“使者大人考虑好了想要河套的发展模式,还是大宁城?”
克彻干脆地回答“大宁城!”
“想得美!建州月屠过去二十年,建州女真呈现两极分化。以脱罗为首的想用劳动换取财富盼望和平;以锡宝齐篇古为首的一方,想要继续过游牧民族的传统日子,狩猎、挖参,还有……掠夺。女真套用大宁城的模式?蒋公子是想让本宫发起第六次征服战?”朱寿哈哈大笑,“想要万世太平,必须教化。尤其是信教,绝对能让老虎变成绵羊。”
“十年种树、百年育人。教化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只有站在大明土地上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教化。本宫不是菩萨,不愿意无缘无故点化外人。”朱寿笑眯眯地看向送蒋衡来此的千户。
约摸四五十岁的千户一脸络腮胡,比谷大用还要高一个头。他的身体紧绷,脖子上的青筋鼓出,异常认真地聆听。
对上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