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兵马还没调集齐,就收到了另一个让他更愤怒的消息:
采菊道人带着他师弟和那个叫罗自西的佛朗机人回到太原一带时,忽然遭受明军袭击,随行护卫的五十名关帝军死伤惨重,仅有七人得以逃回娄烦报信,其余人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了。
据那些明军自报的旗号,乃是新任山西总兵王忠的兵马。
听到这消息,秦川勃然大怒,明军断他财路抢他银子就罢了,还敢抢他的人,杀他的关帝军。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秦川急令各营各部加快速度,迅速集结古交镇,并调了二十门红衣将军炮,二十门大佛朗机炮,小佛朗机和虎蹲炮各一百门。
正好这段时间以来陈詹新造了六门天威将军炮,都装好了炮车,还没来得及运往各地驻防,秦川便将这六门射程达三里远的大炮也调了出来。
除此之外,这次出征还调了八百燧发枪,一百线膛枪。
不论野战,还是攻城,这些拥有压倒性优势的重炮和火枪,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所以,秦川不怕跟明军野战,也不怕被明军包围。
又因为此行要攻城,所以他舍弃了行军速度,选择重火力。
他原本是想绕过太原,直奔寿阳的,毕竟太原城城墙高大坚固,城内守军众多,很难攻得进去。
但如今,人家都杀他的关帝军,抓他的人了,怎么的也得轰上几天。
而且,现在正临近秋收,正好可以去抢粮食。
太原盆地有数百万亩田地,其中绝大部分属于藩王和乡绅士族的,不抢简直对不起自己。
九月初七,秦川抵达古交镇。
八千关帝军和所有火器已经集结完毕,粮草、民夫等也已部到位。
秦川让王继宗拟了一封奏疏和数十道檄文,言明山西总兵王忠无辜残杀关帝军,私自扣押秦川帐下幕僚,寿阳城守军无端抢掠商贾,劫走德州商贾十数万斤铁料铁锅,还劫走秦川的十万两白银,司盐城都转运使无端驱赶盐商,众多盐商持盐引却不得一斤盐。
他此次出兵,是为了替大明铲除奸恶,肃清寰宇,还晋陕豫鲁等地商贾以朗朗乾坤,保大明朝子民安定。
奏疏写就的当日,便遣快马抄偏僻小路绕过太原,送往京城。
而那数十道檄文,则按下不发,待兵临各州县城下,再飞箭送入城内也不迟。
九月初九,重阳节,秦川亲率八千大军和四千民夫由古交开拨,沿着汾河往太原方向进发。
随行将领有刘有柱、罗八、山猫儿,以及他们麾下的众多参将、把总。
太原城,守备府衙门。
新任山西巡抚吴甡脸色铁青地坐在堂上,冷眼望着下边的王忠。
大堂里除了这两人,还有山西副总兵姜瑄、都指挥使杜应堂、提刑按察使苗万重,以及山西知府、左右布政使等一众官员。
大堂外的院子里,则跪着一群周身血迹斑斑,被五花大绑而动弹不得的人。
其中有两个道士,一个黄毛碧眼的佛朗机人,还有十几个神情或愤怒或颓丧的汉子。
吴甡之所以脸色铁青,是因为王忠抓了这群人。
而王忠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委屈。
朝廷不是要彻底切断秦川的商道,甚至彻底封锁他吗?
自己不过是遵照朝廷的旨意,抓了秦川几个人而已,巡抚大人有点大题小做了吧。
“你难道不知此事的后果吗?”
见王忠还有些委屈的样子,吴甡忍不住冷声问道。
王忠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回道:“抚台大人,斩断秦川与大明的商道,乃朝廷的旨意,末将只是遵照旨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