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水洼的公路上,由六辆黑牌轿车组成的车队冲破雨幕溅起水花,超过一辆又一辆不同的车辆,一路奔驰着开向城市的方向,打头的黑色路虎里面,楚大招望着默不作声的侧脸开了口“在想她?”
“你认为我会那么无耻吗?”
沈铁军面色一变,举起了自己和楚大招握在一起的左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开口道“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
“你这么说,好像是我强迫了你。”
楚大招心中莫名,一双英气的眉毛挑了挑,不顾前面开车的司机开口道“我不问她来做什么,我只向你要我的东西,你答应给我的那些,其他的我不要。”
“嗯,我说话有点情绪了,我向你道歉。”
沈铁军心中叹了口气,情绪差点又压住了理智,他是有些羡慕上辈子里的渣男,可以骗完一个又一个,丝毫没有为玩弄了那么多人心而感到愧疚,可刚才看到张凤春独自远去的背影,他心都要碎了——
“没关系,只是你刚才在伤心,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不是?”
楚大招低眉顺眼的说着将他的手抱在手心中,看了眼前面的司机继续道“我是幸运的那个,因为这么多年来你还是那个样子,不像李聊和他的第七个爱人坠入爱河后又离了婚——”
“没想到你还看他的文章?”
沈铁军面色是有些变化,先前的伤感顿时被听到的东西冲走,开口道“你也是读过书的,柳永一辈子最想做的就是官,然而临到死还是妓女们凑钱给他发的葬,这种人已然忘了当初读书的目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读书人偷书,能叫偷吗?”
开车的司机不时瞅着后视镜的两人,听到这里便是下意识的开口说过,坐在副驾驶上的阿尔西转头看了他一眼,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开口道“我能理解这是在讽刺吗?”
“对,就是讽刺。”
沈铁军开口接过,便感觉自己的道德底线也是在朝着无耻的深渊滑了下去,因为嘴上在批判着人家的滥情时,他的内心竟然是有些羡慕,羡慕那位大佬能够碰上那么多善解人意的女人——现在单就楚大招和张凤春就已经让他头大了。
虽然有着口是心非的感觉,楚大招的心里还是有点暖暖的,不过想起即将到来的离别又有些愁上心头,过了年就要分开了——
司机瞅着旁边的阿尔西不说话,便看了眼后面坐着的男女,他感觉其中这个女的有些面熟,当然只以为是哪个领导来了,因为男的身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股官味“李聊的文章我也看过,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娶到第七个女人了,不愧是真狂士。”
司机说着露出了羡慕的神情,接着好似感觉自己说错话了,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沈铁军默默的看了眼楚大招,他原本是没什么心情和这货计较的,毕竟一个开车的司机而以,因为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以及知识面不足就会这样,然而想想自己这也太不尊重人家了,自己作为领导怎么能见错不指出来呢“你有时间的话,去查查明朝骗廷杖的因果是什么,然后为什么在朱元璋时期没有骗廷杖的。”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飞快的点了点头“哦,好!”
车队一直到了沈铁军的西关大屋门口停下,沈铁军和楚大招两人下了车,阿尔西也跟着下了车,站在门口的黄彪看到后飞快带着两个人到了旁边,开口道“小师兄,你回来了。”
“彪哥你没在家洗尿片啊?”
沈铁军说着从谭红军拎着的包里摸出了个吊坠,笑眯眯的递了过去“这是给你儿子的满月礼,当时没时间过来。”
“好嘞,谢谢,我一定让那小子好好戴着。”
一手拿伞的黄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接了塞进大衣的口袋里,冬天的羊城又下了好些天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