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无意与一个疯子计较,在看完万黎月这凄凉的现状之后,她一句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了密牢。
她都走了,墨尧自然也不会再多留,遂也跟着出去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墨尧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可怜她了?”
可怜吗?
姜锦想了想,她其实并不可怜万黎月。
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万黎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又哪里值得别人可怜呢?
所以她这会儿兴致不高,并不是因为同情可怜万黎月,而是内心有些唏嘘罢了。
试想想,一个曾那样风光无限的人,忽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疯子,这样的转变难道不让人感慨吗?
这么想着,姜锦遂轻扯了车嘴角,有些凉薄地说“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可怜她。”
“要知道,这世上比她万黎月可怜的人可多了去了,我若是个个都去可怜,可怜的过来吗?”
姜锦说的是真心话,墨尧也相信。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愈发想不明白,她的失落到底从何而来。
“既然觉得她是自作自受,你为什么还不高兴?让她得到报应不正是你的心愿吗?”墨尧道。
这话姜锦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难道她没有表现出来高兴的样子,就证明她是不高兴了吗?
这都什么逻辑!
姜锦都无语了,只能道“我没有不高兴啊,我只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而已。”
“诚然我从一开始就希望万黎月他们能够得到应有的报应,但谁说他们真的遭了报应之后,我就必须要兴奋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如愿以偿了呢?”
“更何况,这件事情原本也没有那么值得高兴不是吗?就算万黎月如今疯了,可从前她因为作恶而得到的风光依然是真实存在的,并不会因为她如今的落魄而消失。”
“最重要的是,因为她而受到了伤害的万锦月永远也回不来了,很多事情都不会因为万黎月得到了报应而重回原点,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很高兴呢?”
姜锦这番话说的极平静,但落入墨尧的耳朵里,却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他看着一脸淡漠的姜锦,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也不是不想说,就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两世为人的人,想的居然还不如一个没有记忆的小姑娘通透,这样的认知让墨尧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但姜锦却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复杂。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她觉得有些无趣,忽然就没有了在这儿继续陪着他干耗下去的耐心。
“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会儿,您随意。”姜锦淡淡道。
说罢这话,也不待墨尧回应,她便自顾自转身走了。
——
姜锦回到凤鸣殿之后,直接就倒床睡了。
也不知是不是累极了的缘故,亦或者是身心太过疲惫,总之她这一觉睡得极沉,恍惚间还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间雪白的屋子里,身上插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管子,一位面色憔悴的妇人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每天都要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上许久的话。
但这些话姜锦是听不见的,她只能看见那妇人的一张嘴不停的开开合合……
梦醒之后,姜锦坐在床上出了很久的神,心里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难道梦里的那些情节,就是她关于从前的记忆吗?
那那个妇人又是谁?
她的母亲吗?
姜锦蹙眉想着,面色在夜色的遮掩下显得极为神秘。
……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