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疼意渐渐转为钝痛,她匍匐在那里,满嘴铁锈般的血腥味儿。遁着这熟悉的味道,不好的记忆浪涛一样在头脑中翻滚,她原本卑微的生命仿佛更加低贱进尘埃里。此时被一个疯女人死死的按着,无节制的下沉,再下沉,那种融进血液的无力抗拒,让傅清浅憋闷又绝望。
她咬紧牙关直接翻了个身,平躺在漆黑的水泥地上。
任刘紫盈怎么捶打,傅清浅既不反抗,也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有人悄悄揣测“是不是被打死了?”
“昏过去了吧?”不然肯定会尖叫的。
这样的打法着实有些触目惊心,之前以为是原配殴打第三者,所以,没人打算上前阻止。
可是,见地上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僵直的躺在那里。开始有人于心不忍,上来劝告说“再打下去就要死人啦。”
“是啊,你看她已经不动弹了。”有两个女人试图过来拉开刘紫盈。
安悦如远远看着,她这个后母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不然不会连他的父亲都忌惮她。
刘紫盈就是个泼妇,并且早有撕碎傅清浅的心了。
安悦如是满足的,不是傅清浅被打得多惨烈,是沈叶白的无动于衷。
他神色冷淡的看了一会儿,就靠到车门上点着一根烟,安悦如观察他指掌间的动作,懒洋洋的,惯常的漫条斯理,不像是装出来的漠不关心。
安悦如悄无声息的吃下一颗定心丸。这会儿快步走过去,拉扯她的继母说“行了,阿姨,我们快走吧。”
刘紫盈打疯了,揪着傅清浅的衣服不放“我要打死这个小贱人。”
安悦如看了眼闹哄哄的人群,压低声音“有人报警了,闹大了很难堪。”
这句话如兜头一盆冷水灌下来,刘紫盈很快冷静下来,知道闹开了,安家脸上无光。
这才松开手,跟随安悦如一起离开。
城市无数霓虹,蓝的,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交织成一道道流光贴合着车窗疾驰而逝。落在人的脸上,却是晦涩不明的。
沈叶白开车,安悦如和刘紫盈坐在车里。
刘紫盈胸口剧烈起伏,望着窗外不说话。殴打傅清浅并未让她获得多少快感,相反,失去儿子的痛苦再度被激发。
安悦如也不好说什么,她侧首看了一眼沈叶白,他清冷的面庞,俊美如斯,是熟悉的样子。
按理说很好,可是,转而一想,又隐隐觉得忧心。这个男人太冷酷了,像是没有心。
有人将傅清浅拉起来,问她要不要叫救护车。
被傅清浅一把甩开了,她掩面坐在地上不作声。
时间久了,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就连酒吧的经理也拿她没办法,最后扔下她回了酒吧。
只有夏季温热的晚风,徐徐吹拂着,不断撩拨她发间,脸上,乃至全身的疼意。
直到此时,傅清浅的神经才终于重新敏感起来。
连带心里的难过,排山倒海,齐聚心头。
呜咽的啜泣终于从她的指间渗透出来,也是微不可不寻的。
须臾,电话铃声响起来。
傅清浅摸索到身边的手包,幸好没被人趁乱顺手牵羊。
她掏出电话接听“喂,景笙……”
林景笙停滞了一下“你哭了?”
傅清浅搓了一把眼睛,谎说“没有啊,喝多了,喉咙不太舒服。”
“还在酒吧吗?咨询结束了,我过去接你。”
傅清浅说“不用了,已经回家准备休息了。”
林景笙当即揭穿她“骗子,家里会有汽笛声?”
傅清浅终于再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她哽了一下“我还在酒吧门口。”
林景笙连忙赶过去。
看到遍体鳞伤的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