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安静了一会,苗得福抬头看去,也是愣了一下。
只见那年轻公子虽也在雨中淋成落汤鸡,却还是仪表气度不凡,如神仙般的人物。
往日里觉得白公子不凡,与这人相比却成了草鸡一样。
那两个胡姬也是呆愣着。
直到周围侍卫又提醒了一句,她们才又是叽里咕噜一通。
“公子,我真没事……就就就……不劳你们带去医治了……我我还要赶路。”苗得福连忙说道,“那个,能不能放了他们?”
年轻公子点点头,拉了拉勒绳,显然也是着急赶路。
“也好,你是做生意的?这样吧,你若有到济南,到大明湖晏公庙对面的‘从心书铺’,把今日之事说了,自有人赔你银钱。若是身子残了或有什么难处,也只管说。”
“是……谢过公子。”
就这样匆匆几句话,侍卫把胡姬放下,又留了两瓶创伤药,这队骑士又飞马往前赶去。
苗得福此时才注意到,他们竟是一人双马或三马,赶路速度极快。
他长舒一口气,知道对方必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从心书铺?”他低声念叨一句,心想这也许会是自己这辈子一个不一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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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迎面拍打在王笑脸上,打得人又疼又冰,他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
从关中到济南近两千里,他决心要在三天之内赶到。
倒不是为了回家过年,而是淳宁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这一年来,打山西、打关中,奔波了几千里路,却没能陪在淳宁身边。
王笑在子午道的时候,曾以为可能要留在汉中或关中过年,幸而如今这一仗竟还能抢在淳宁生产前打完,那不论如何他都要赶回去。
马蹄踏过泥泞,前方的雨渐渐小下来,等跑到郓城县境内,天气已晴朗起来。
济南城又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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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靖安王府隔着一堵高墙的知事院里,顾横波与刘偀正并肩坐在院中,一边看着通向王府的小门,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顾横波并着腿坐着,模样秀丽,比院里的风景还漂亮些。
刘偀虽不如她漂亮,却也不因外貌而有丝毫自卑,还保持着官位高几层的气势。
顾横波很有交朋友的本事,刘偀以前不太喜欢她,最近两人也渐渐走得近了些。
因近来在知事院里,顾横波每日喜欢研究清朝的后宫之事,还常与刘偀讲述。每每说着说着,刘偀就被顾横波主导了谈话,脸色变得惊讶、恐惧起来。
那表情仿佛是个刚听了鬼故事的孩子。
比如昨日就说了一桩传闻,皇太极以前曾与海兰珠有过一个儿子,这孩子一出生,皇太极就在大政殿举行了隆重的庆典,并颁发了清朝开国以来的第一道大赦令,这是只有太子才有殊荣。他诸子之中,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有这样的对待。
“但就是这一个孩子,在出生半年以后,忽然夭折了。”
“夭折了?”刘偀低声道,“那恶毒女人干的?”
“刘大人觉得呢?而且,那孩子夭折后不久,小奴酋就出生了,皇太极认为这个孩子是上天降下来告慰他的,故尔起名‘福临’。第三年,奴酋出征在外,海兰珠也忽然病逝了……”
当时刘偀听到这里,悚然而惊。
“奴酋就不怀疑吗?”
“怀疑又怎样?”顾横波说:“建虏需要一个和科尔沁生的孩子,奴酋再挚爱海兰珠又如何?能与科尔沁产生破裂、影响到他的皇位稳固吗?那女人算计好的……”
刘偀更觉骇然。
她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与夏向维成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