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策马狂奔,三万余八旗骑兵再也没心思顾忌禁令,直接踏过京城南郊的田野,一路奔向京西。
黄金的麦穗在马蹄下被踏得一地狼藉,远处的老农扑在地上,捧着泥泞中未熟的麦粒嚎陶大哭,看着骑兵们源源不绝地奔过。
天地间马蹄声不休不止。
经由范文程提议,多尔衮大力约束部众,好不容易才定下的“不得践踏民田”的规矩在今天再次被打破。
更南面,镇南军也已起行,第一个目标就是杀进黄村,掳夺粮草、裹胁民众,准备聚集更多的人马包围武清。
本已做好准备,要以“王师”姿态入鼎燕京的清军终于撕开了面具,再次化为虎狼。
王道难行,那就行霸道。
从南海子到京西战场五十里路,对多尔衮而言只觉无比漫长。他只能寄望于镶红旗还能撑住。
“报!”
前方有快马奔来,马上的骑士颠簸得头盔都已掉了,光亮的脑门在夕阳中映着满头的汗光,亮晶晶的。思路手机端最快/l/z/w//o/m
“报,楚军增兵了,一万余骑兵从西直门出京了……”
多尔衮听着前方传递过来的军情,心弦再次紧绷起来。
他发现,自己估计错了一件事。
这一切,不可能全是王笑布局的。
硕塞已经切断了王笑和京城的联系,那瑞军是怎么样和西面、北面的两股楚军联络的?
瑞朝还有高人啊。
孟九已死、李柏帛有治才却非策士、刘循多谋却重私利、高兴生不过江湖术士……是谁?
多尔衮浑身的怒意与杀气腾起,在烈风中吹也吹不散。
蔡家祯策马奔到西直门前。
“还来得及!”他心想。
还来得及支援豪格,算是大错还未铸成。虽然不明白那一万余楚骑是怎么和京城联系的……
“轰!”
“吁!”
骏马长嘶,蔡家祯勒住战马,马蹄在空中虚踏两下,又打了两个圈,好不容易才停下来。
蔡家祯目光看去,只见西直门已然被炸塌下来。
该死。
“你们几个,领人尽快清开城门。其他人,跟我走阜城门!”
没有时间再考虑更多,蔡家祯策马继续向前走,打算从城西另一道城门出城驰援。
而两千宁远兵飞快奔向西直门。
“你们是谁?!”
却见十余人从城墙那边奔来,穿的亦是清兵盔甲,竟也是宁远兵的制式。
“长眼睛了吗?敢问爷是谁!爷是第一批攻进京城的……”
对面一个干瘦的中年汉子喝骂了一句,竟是满语。
问话的宁远兵将校吓了一跳,连忙让开。
那十余人迅速穿过,绕过一条巷子,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十余人进了一间不起眼的民房,解下盔甲,却都是楚人发饰,正是王珍、邓景荣等人。
“我得尽快出城,通知秦副帅撤军。”王珍一边解甲一边说道。
邓景荣应道:“南面的八旗兵不同于蔡家祯的人马,我们扮成兵丁很容易被拆穿,可扮成建奴细作,七殿下在后面放了一套建奴细作的信令。”
王珍点点头,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佩服唐芊芊。
因为今日的局势,尽是出自唐芊芊之手……
时间回到五天前。
悠扬的钟声传遍阜城门,京城西面城墙上,一名兵士听了良久,把这件小事禀报给了花枝。
“楚军驻兵千灵山,戒台寺的幽瞑钟响了整整一天……”
花枝马上引起了重视,亲自上到城墙,支着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