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满足儿子的愿望,一方面是减轻儿子的痛苦,选择起来极难。
至于山清水秀能治病,偏方治大病,身为医生的秦父,当然是不会相信的。
人生就是这么纠结啊,妻子和儿子想过来看看,那就来看看呗。
毕竟血液科的同事说过,这位名叫宁唯事的山区患者,简直无法用科学解释……
“好啊,那就一起吃点儿。”宁唯事看向于乐时,于乐笑嘻嘻地答应了。
走进老丁头农家乐时,老板老丁头还打了个招呼,“嘿,宁校长啊,稀客稀客!”
早年三个屯子各有小学,各办各的,后来学生逐渐减少,三个小学就合办了。一二年级在中间的瓦屋屯小学,三四年级在下面的卧龙屯小学,五六年级在上面的皂户屯小学。老丁头的儿子也在皂户屯小学就读过。
“呵呵,辛苦老丁,来了三位城里的客人。”宁校长招呼着秦家三口坐下。
这还是于乐第一次进入农家乐,也是想实地观察一下。
跟山野小店相似的大圆桌,却是油腻腻的感觉,也包括椅子和地面。餐巾纸和肉骨头乱扔,还飞着苍蝇。
姜晚参与山野小店管理之后,外表虽然陈旧,细处却是窗明几净的,餐具清洗消毒,有桌布和椅子套,定做了专用餐巾纸,其实是比照了明海大酒店的标准,墙上还挂了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油画,看着就赏心悦目,用餐时也愉快。
农家乐则大大不如。
菜品倒是实惠,充分体现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待客传统,确实很农家。
一切才刚刚开始,山民从事服务业,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不着急,于乐有时间,也愿意照拂着山民们慢慢成长。
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白酒能喝吗?”于乐自己到厨房取了一瓶琅琊台,五六十元的中档酒。
不过宁唯事注意到,瓶盖已经起开了。
“我能喝一点儿!”秦父把车钥匙扔给了秦母,看上去也不是常喝白酒的,倒是诚意满满。
“我也想喝一点儿!”秦欢举手道。
秦父看了看秦母,终于欣然同意,“好啊,秦欢也是成年人了。”
吃点儿好的,到处走走,顺他的心意……
虽然喝酒对儿子来说,没有一点益处。
但他会高兴啊?
“也不能喝多哦!”秦母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下意识的语气中,哪里像是对待成年人的样子。
“妈,我长大了!”秦欢撒娇式的不依。
四个男人把酒匀开,秦欢这边一两多点,其余三个杯子同样多,接近三两。
秦母也倒了茶水,跟于乐和宁唯事碰杯。
言谈中,秦母对宁唯事特别恭敬,几乎到了讨好的地步。宁唯事喟然,却也不能把于乐推向前台。
这一家三口中,相信藏马山能治病的,大概也只有她吧。
甚至连她都是强迫自己相信。
还是那句话,但凡有一丝希望,父母都会拼了命去争取。
秦父分明不是喝白酒的人,却也一口喝掉了大半,瞬间红潮上脸。
于乐心底下唏嘘。
恻隐慈悲,无非是将心比心。
若是我得了不治之症,老爹老娘想必也是如此吧。失去了独生子的父母,何其凄凉!
其实也是纠结。
明知道生老病死乃自然更替,人伦大道,于乐不想干涉,即使他有这个能力。
却是看不得宁唯事死去,也包括跑到眼前来的秦欢。
或者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人生原本纠结,闭起眼来发善心。
于乐当然也看到了宁唯事的纠结,心底下压根就没有一点儿怪他的意思。
“这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