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鸡尾酒少加冰。”
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布鲁斯么?你之前那本还写吗?!”
孔布鲁斯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有空再写吧。赶紧给我酒。”
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布鲁斯,成绩很差吧!”
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成绩好,怎么会这个样子?”
孔布鲁斯低声说道,“个性,性,性……”
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
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
“你要写性?那你至于这么惨吗?”
“和谐写写写”
我调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
他从破衣袋里摸出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
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这么大年纪,练出这新本事,倒也不容易,身残志坚呐。
“其实直接就讨饭也比写书强!”有人直接说道。
“就是!”
“为何不去讨饭呢?”
“应该还是懒吧!”
“倒也不是,主要还是竞争激烈,讨饭的人也不少,我进的几个群,曾经那些写书的,现在也都改了行了!”
“都去讨饭了?”
“街头见过不少,”
“”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布鲁斯。
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布鲁斯还欠十九章更新呢!”
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布鲁斯还欠十九章更新呢!”
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布鲁斯的确死了。
写于二零一八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