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厉咄纶哈哈一笑道,
“你让你那姘头潜入辽宫之中,偷了吾皇极重要的东西,又将东西私藏了起来,若不是老夫将你拿下,你还想回去继续蒙蔽那耶律布布,若是让他知晓真相,以他的性子会饶你么?”
更何况据他所知,耶律布布对那女人极是上心,若是让他知晓那女人与这姓霍的早就勾搭到了一处,耶律布布性子倔傲,怎么会忍下这口气!
霍衡闻言大惊,
“大尊者何出此言?小的于此事半分没有牵连,这可真冤枉人了!”
伊厉咄纶冷笑道,
“少要砌词狡辩了,你们想杀人灭口,却是没想到有人没有死透吧!”
那没死透的人便是被穆红鸾一掌一脚打翻在草丛之中的瘦小汉子,穆红鸾手下自然有分寸,成了心要坑这霍衡,留下他便是为了让他将话传出去,不过前头是算计着让耶律布布对霍衡心中起疑,却是没想到伊厉咄纶横插了一杠出来。
伊厉咄纶对霍衡自然不会客气,听得那瘦小汉子所言,只当这其中必是早已有了谋划,而主谋之人便是这前不久投到耶律布布门下的汉人,而那汉人女子与这姓霍的是串通起来的,说不得就是南人派来的奸细,如今那女子不知所踪,自然要着落在这姓霍的身上了。
且那女子话语之间曾提起了宝藏、天狼族之事,看来汉人之中竟有人知晓了天狼族的秘密,若是不从此人身上问出东西的下落来,陛下回来如何交待?
见这姓霍的还想装模作样抵死不认,自己也无耐心与他纠缠当下吩咐道,
“来人啊!上大刑!”
……
那头穆红鸾自然不管霍衡落在伊厉咄纶的手中,如何的死去活来,却是悄悄潜在了前头与杨大强等人约好的去处,又等了一日,杨大强等人果然到来,只一个个形容狼狈,显是经过一场恶战。
穆红鸾从藏身之中现出身形问道,
“可有折损人手?”
杨大强应道,
“夫人放心,虽说都受了些伤,但人手并未折损!”
穆红鸾闻言放下心来,过去一一查看了之后,发觉都是轻伤,倒是不妨碍他们上路,当下道,
“即是如此,先歇上两日,我们再按原计划分散离开!”
众人在藏身之后呆了两日,周淞却是派了人过来报信,
“夫人,请即刻回转临安,世子爷传了信过来,说是大宁皇帝驾崩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穆红鸾一时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甚么?谁驾崩了?”
“是大宁皇帝陛下,前头在打败辽人的归途之中,崩于陈留落霞坡……”
穆红鸾听得真真切切立时呆愣在当场,半晌才开口问道,
“可……可说是因着甚么吗?”
莫非是长青下手了?
不对……不对……长青明明答应我,他不会动手的!
“回夫人,说是陛下水土不服……前头陛下出临安之后,在路上一直都龙休欠安,后头在大同连场恶战,身子便有了隐疾,在回归途中水土不服因而勾出体内病症,一并发作起来御医救治不及才……”
燕守敬死了?
燕守敬死了!
穆红鸾呆愣愣坐在那处,心里头五味杂陈,也不知应哭应笑,亦不知应恼应怒,只觉得心头又酸又胀又闷又憋,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伤心敬哥儿之死,一时又恼长青对她食言,一时又想燕守敬死了也好,免得做一个人人唾骂的昏君,一时又气长青野心便这般大么,便是要登大宝,也可将燕守敬囚禁起来,何必害他性命!
这般心里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她确是心恨燕守敬,一恨他为人太过无耻,二却恨他将自己心头那温润如玉,品性高洁的敬哥儿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