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
“燕韫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说着话,一手扫了御案上一应物品,咣啷啷落了一地,程胥躬身在那处却是眉头都没有挑一下,燕瞻胸口起伏半晌喘着粗气道,
“程胥代笔……”
程胥忙研磨展纸,听燕瞻道,
“申斥蒲国公不遵祖宗家法,妄涉朝政……”
程胥提笔疾书,
“责罚俸半年,太庙悔过三月……”
待到程胥将圣旨写完,燕瞻阴沉着脸用了印,
“送回临安去!”
程胥低头接过便要转身出去,
“慢着……”
燕瞻猛然又将他叫住,坐在那处咬牙良久却是又招手让他回来了,
“拿来……”
程胥又将手头的圣旨放回了御案之上,燕瞻端坐在那处,双眼紧盯在桌案之上,却是鼻息粗重,面容扭曲良久陡然出手左右一扯,那刚书写好的圣旨已是被他撕成了两半,
“官家……”
燕瞻将手中的东西往程胥脸上一扔,
“滚出去!”
程胥见状忙退了出去,到外头却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留下燕瞻在里头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双拳头捏得咕咕作响……
燕韫淓……燕韫淓……
朕早知你狼子野心,多年前已是觊觎朕的大宝之位,如今一旦得势你便露出狐狸尾巴来!
燕韫淓你休想!休想插手朝政!
朕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回若不是国库空虚朕又如何会让你猖狂?
燕瞻长长吸了一口气,紧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狂怒,
只这一回,只这一回,待过了这一关,朕必要……朕必要……必要想个法子将你入罪抄家……抄家!
想到这处燕瞻却是猛然心里升起一团火热来,双眼猛然一亮,
若是抄家……那……那富可敌国的家产若是能尽入朕囊中,国库空虚之危岂不是应刃而解!
越是想越是觉着那一团热自脚烧到了头,整个人热烘烘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头却是跳如擂鼓一般!
对呀!对呀!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是君,你是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的东西便都是朕的!都是朕的!
为何这么些年来朕从未想到这一处?
燕韫淓啊!燕韫淓……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这么些年来燕瞻心头那些嫉妒怨恨终是被一纸奏折给点燃,负手起身在室内冷笑踱步,来回走动了几趟在窗前停了下来,窗外是盘龙山上一片莽原苍翠,山风狂舞,阴云密布,
“哼!山雨欲来兮……山雨欲来兮……”
山雨来时便看你是不是树大根深了!
“哗……”
山雨终是在大风卷击之中倾盆而下,
“刺啦……”
一道闪电在划破天际,轰隆隆雷声响起。
“砰……”
一阵狂风卷过窗户被陡然打开,雨水夹杂着落叶吹入了室内,夏明媛忙起身过去,顶着狂风向外头瞧了瞧,
“这般大的雨,水仙那丫头只怕一时回不来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因着风大雨大师父便不让众人出屋,只晚饭却要自己去灶间领取,夏明媛住得离前院远,水仙刚出了门雨势便以瓢泼之势倾泄而下,又有雷大风急,水仙多半要先躲一躲才回来了!
这般想着便将窗房牢牢关紧,转身却于呼啸风声之中听到有人重重叩门,夏明媛一愣快步过去,
“水仙,怎得这般快便回来了……”
门打开,外头赫然一个高大削瘦的男人立在那处,
“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