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做了这么多年漕运,哪能是脾气好的人,他往后一瞧,眼见陈丰收正撇着嘴呢,暴躁道“关你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丰收被当众下了面子,可他理亏,也不好说什么,生生忍下这口气。
等到接了顾娘子出门,那几个大的嫁妆箱子跟在后头,新娘子趴在谢翰文的背上,怀中还拿了一个打开的小的箱子。
本应出门时兄弟背着,可顾娘子孤身一人,只能谢翰文代劳了,陈辰大度的表示她一点都不介意。
陈丰收眼睛尖,一眼就瞧到里面放着土块,代表的可是田地呀。
田地就是庄户人家的命,他算是村里殷实的人家,可也不过几亩薄田,他瞧得真真的,土块放了十块,那就是十亩田地呀。
哪怕是下等田,没个十两银子也下不来。
村里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毕竟是别人的嫁妆,羡慕完了都连忙上前贺喜,张天带来的人一把一把撒着糖块,跟不心疼似的。
小孩子们都捡疯了,糖价贵,逢年过节吃上一块就不得了了,这会儿都笑嘻嘻的去捡,顾娘子热热闹闹的上了花轿。
陈丰收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又吐槽一句“这谢家还真下本,不会是谢老实的私生子吧。”
这种场合,陈小花是必不可少的,她也没表现的出格,只跟着谢老实,老老实实把礼数做好,这会儿听了这话,心里也止不住犯嘀咕。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谢老实人如其名,别说私生子了,就连别的婆娘都不敢盯着瞧。
在大家面前,她还是很做面子的,当下就黑了脸“咋说话的,这是我们大妞的亲戚,咱们乐意陪嫁,管得着吗?”
陈辰也站出来,看说话的是陈丰收,顿时更没好气了“别人不知道爷还不知道吗,为何往我公公身上泼脏水。”
陈丰收面色一窘,就想去给陈刘氏使眼色,可陈刘氏被刘桂兰拉着,藏在人后头,不断地躲避着陈丰收的眼神。
陈丰收气得很了,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刘桂兰站出来,拉着陈丰收“爹别说了,您在家管着全家还不够吗,还出来管别人的事情,咱们回去吧。”
她面色为难,还带着讨好的笑看着陈辰,村人也没觉着有什么,只以为她是觉得丢人。
陈辰看她这么上道,也没为难,笑道“既然是误会,那爷就别说了,说两句吉祥话,也沾沾喜气。”
张天赚了钱,村里谁上来说一句吉祥话都给一个铜板,陈辰这么建议,村里也都拱着让陈丰收说。
陈丰收气的腿都是颤的,哪愿意给他们说吉祥话,更气刘桂兰敢反抗他,梗着脖子就道“我知道什么了,说是林家的远房亲戚,谁知道呢,人都是翰文背出来的。”
陈辰面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反驳道“可怜我这姐姐无兄弟,爷就不能体谅一些吗?”
有些没兄弟的人家是亲近的姐夫背上去的也有,村里只觉得陈丰收故意找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被当众下了面子,陈丰收更是气不过,指着陈辰道“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陈辰白了他一眼,刘桂兰见陈辰表情不好,就连忙接上话“爹在家管事管惯了,家里地谁种,挣了钱谁花都是爹一个人说的算的,大妞别和爹计较了。”
她这话说得让人想入非非,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谁都知道只有陈三虎和刘桂兰在地里忙活,陈文涛花钱多又是人尽皆知的,有些看不上陈家的就讽刺道
“当老人的就要有个当老人的样,咱们村里可没这样的。”
谢翰文不耐烦,冲大家一拱手道“咱们家里也有不少果子,今日来道贺的乡亲们都可以去领,也跟着我小舅舅沾沾喜气。”
村里人哪还顾得上陈丰收,吉利话像是不花钱一样说,那可是点心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