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路站起身来,走至娄终身边,将手放到了娄终的肩膀上,虽然庞路已老,但那只宽厚的大手似有庞大的力量,娄终能感觉到,这已然不是普通的八铅之力。
庞路道“说出自己的想法吧,是不是对我不满?”
娄终牙关紧咬,他看到庞路那平淡的神色,便觉得一种无形的压迫,他从来没有忽视过庞路的武道实力,能在秦王朝走到武将巅峰层次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介谋士。但是能让他感到压迫的,并不只是这种实力的威慑,更是来自于庞路那平淡却令人极为惊悚的声音。
娄终眼神一黯,猛地仰起头,铿然喊道“若不是你出言激将,孙桡不会真的杀狄浪,你在将孙桡彻底绑在你的船上,还间接地为你的部将报了仇,别人不知,我却看得明白,若是金水宗的人来盘问,我一定会将我所知道的尽数告知,庞路师叔,到那种时候,你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按在我的肩膀上?”
庞路眼瞳紧缩,蓦然回转身体,道“你果然很清楚,看来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莽夫,金水宗这些年还是挑出了几个优秀的弟子,即便你算不得优秀,我却很认同你。”
娄终道“你这是打算将我也拉近你的阵营吗?”
庞路笑着重新坐下,淡然道“娄终师侄,你倒是有些太过武断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金水宗的盘查吗?我现在秦王朝的剿匪总督,在一国之内位高权重,即便金水宗的那几个长老看不惯我,但是他们又能如何?难道敢杀了我吗?地位境界以上的修者不得对朱天野内所有凡人出手,这条如同铁律一般
的规则牢牢地捆锁在他们头上,岂会因为一个弟子的死便招罪于我?”
“更何况那只是你的一人之间,我的军营之中有上百双眼睛看见,是孙桡亲手杀了狄浪,而且我还那般劝说过孙桡,难道会有人相信是我导致了狄浪的死亡。狄浪因为临阵脱逃,害死了我最看重的忠心的将领,我本来便是与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杀了他,难道还要继续包容他,让他将我所有将领都害死?”
“娄终,我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在金水宗之时,我天赋之高曾让所有长老都为之侧目,但是其中却有一名长老嫉妒我抢了他儿子应有的殊荣,便私自营造下一出我偷盗宗中秘籍的戏码,陷害我为宗中不忠之辈,那时的掌宗长老废了我的武功,将我逐出金水宗,我有什么话能说,我其中的冤屈何曾说过?我现在的实力都是在离开金水宗之后再次修行得来的,与金水宗全无关系,你们可曾这些事?”
娄终眼瞳紧缩,他望着庞路那悲愤的表情,不知是真是假的叙说,竟然像是戳中了心中一个软肋一样,再没有反驳的话。
庞路笑道“说实话,我对于金水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好感,狄浪那种败类,害死了我的部将,我杀他有何不对?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的尸首从棺材中拉出来鞭挞数千,方解我心头之恨。”
娄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你却是没有错。”
庞路道“那个长老的弟子其实你也认识,你姑且猜猜是谁?”
娄终淡漠道“我不知。”
庞路笑道“用一句不知掩饰心中的慌乱是不是?你很清楚宗中有哪个老一辈的武者是接连继任了长老之位,只是不敢说而已。你们现在的掌宗长老,便是我那时候的师兄,若是我能留在金水宗继续修行,一定会成为金水宗历史上最早入地位境界的武者,而你们那位长老呢,修行了这么多年,他的那位长老父亲对他抱的期望那么大,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不过是在三年前才晋入地位,这些我都很清楚。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狄浪杀我的部将是这样,我用计杀了狄浪也是这样,你们那位德高望重的掌宗长老及其父辈也是这样。”
“师叔,既然你曾经是金水宗的弟子,那为何不因此而宽容我们,你可知道你让孙桡师兄杀了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