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晴朗的夜空中星罗棋布。皎洁的月光下,池里的荷花显得异常的清幽,遍布的荷叶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圆伞,在宁静的水面上,静静的舒展。
微风吹过,带起一缕荷香。偶尔听到‘咕咚’一声,便是那池中的鱼儿,挺着身子跃出水面,而后又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落在荷叶上,如同颗颗珍珠,顺着叶上的经络翻滚着落在了茎根处。
清脆悦耳的昆鸣,如同演奏的一首交响之乐,给这有些潮热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别致的情趣。
辰夙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正在书写着什么,左手边的铜盆里堆着些许碎冰块,冒着丝丝缕缕的冷气。
南煜与卫铭相互交谈着踏进了籍册楼的殿门。
“公子,卫铭来了!”
“夙皇子,你找我何事?”
辰夙抬头,看着南煜唇边还未退却的笑容,忍不住打趣着。
“不是我要找你,是南煜要找你!”
卫铭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南煜。
“不是……不是我。公子,明明是你让我叫卫铭过来的,怎么说是我呢?”
南煜涨红了脸,争辩着。
辰夙一幅很是无辜的表情,道:“可是后来我说那就算了啊。”
忽然间,南煜有些窘迫。辰夙确实说过算了,是他自己无法接受辰夙所说的假设,才又跑去了营司。
卫铭知道他是在打趣南煜,便出声打断他。
“夙皇子不要再欺他了,有何事快吩咐吧!”
“哎呀,看来南煜有了人保护,怕是以后我再欺不成咯。”
南煜微红着双颊不知如何回应,从小到大,他只有被辰夙调侃的份。而他那脸色微红的模样,深深烙进了卫铭的心里。
正当辰夙欲要开口之际,籍册楼外隐约传来训斥声。
“你怎么做事的啊,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三皇子最……拓本,看你……把你逐出……”
“奴才该死,奴才……”
训斥声时高时低,断断续续传入耳中,辰夙不由皱起了眉头。
“南煜,你去将二人带过来问话!”
“是!”
南煜转身出了门,没多久便带着二人来到籍册楼内,二人齐齐跪在地上。
“参见夙皇子!”
辰夙看着眼前二人,年长的像是个管事的,年少的这个,双手捧着一本装订好的书,跪在地上的身子有些发抖。
“你二人因何事争吵?”
“回夙皇子,奴才是三皇子宫中的管事德公公。
这个是新来的福安,方才随着奴才去藏书阁取三皇子最爱的书法拓本。可是,不小心将拓本掉在了刚打扫完的地面上,沾了水渍,好些地方模糊不清了。”
辰夙听到此处也顿时觉得棘手,他这个三哥,虽说在政事上资质平庸,却在书法上有相当好的造诣,可谓是视书法如命。
平日无事便喜欢四处收集著名的书帖,将它们拓下后装订起来。偶尔也会临摹一下名人书法,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想到此处,辰夙也觉得颇为无奈。
“德公公是修丞宫的管事,那依你所见,若是三哥知晓后,会如何处置他?”
德公公一时也犯了难,如何处置?他还真不知道!好的情况下可能打发出宫,不好的情况下,也许会要他性命。
“回夙皇子,应该……应该会被逐出宫去吧!”
“犯了错就会被逐出宫?逐出宫?”
辰夙自语着,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总觉得有些事情就要对上了,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宫人?逐出宫?
忽而他猛然惊醒,道:“我问你,除了犯错被逐出宫,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人的名字从宫人录上消失?”
德公公道:“回夙皇子,一种是为主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