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中的不满,久久不肯散去,也是因为在眼下人心惶惶的伏俟城中,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途径可以让他们发泄那充沛的精力。
午后时分,一路骑兵风尘仆仆的从城外飞驰而来,率队者是一名精壮的中年人,眼见邸外这乱糟糟一幕,那中年人脸色顿时一沉,立马街中并怒喝道“尔等贼胆,竟敢在此哗噪闹事!”
年轻人们听到这呵斥声,心中先是已经,转头望去,待见来人乃是大论钦陵之弟勃论赞刃,脸上顿时涌现出激动期待的神情,纷纷凑上前来围绕着勃论赞刃大声呼喊道“将军总算归城了!城中有大变故,赞婆勾结唐人、囚禁大论于邸中……我等求见大论,要捐身图存、与唐人死战,却不得见!”
钦陵神隐邸中后,伏俟城日常事务主要便由赞婆负责主持。所以许多人便将伏俟城眼下的恶劣局面归咎于赞婆,而赞婆又是主要与大唐接洽之人,因此人们自然便将如今伏俟城的各种不合理作阴谋论,认为赞婆已经背叛了噶尔家,可谓是恨意满满,甚至都不愿再作敬称。
勃论赞刃自知兄长不久前遭遇族人刺杀,加上手足情深,自然不相信这些人对赞婆的诬蔑指摘,因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继续怒喝道“住口!谁人教你们作如此妖言惑众?大论安居邸中,兄弟各领事务,尽心尽力保全宗族,竟受如此险恶指摘!统统散开,否则俱受刑问!”
众人听到勃论赞刃这么说,仍是不肯散去,还待据理力争,但勃论赞刃已经下令护卫们将人群驱散,而自己也策马行入了邸中。
“五弟总算回来了!我真担心国中会对你刁难加害……”
勃论赞刃入邸不久,赞婆很快便阔步迎了上来,疲惫的脸上难掩喜色,入前便抬起两手保住自家兄弟两臂,并不无期待的开口问道“赞普既然放你归部,此行是否……”
不同于赞婆的热情,勃论赞刃神情却显得有些冷淡,他身体微微一晃避开了兄长的拥抱,眉头微皱着沉声说道“我此行如何暂且不说,如今城中局面为何如此?我离开时,城池内外尚聚众十万有余,可现在呢?不说城外如何荒凉,就连城中邸外都被闲人围堵闹事!”
“这、这……阿兄、阿兄他……”
听到自家兄弟的斥问,赞婆一时间也是一脸的难色,只是刚一开口,却又被勃论赞刃打断。
“阿兄情况如何,不需你来道我!我只问你,既然阿兄将城务托付给你,为何你却纵容破败至斯?莫非真如城中流言所指,你是笃意归唐,已经不顾族人们的生死祸福?”
勃论赞刃讲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望向赞婆的眼神中怒火吞吐,让人寒心。
赞婆听到这话后,神情先是僵了一僵,喉结翕动着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惨然一笑,低头叹息道“城中局势败坏至此,我确是难辞其咎……但、但眼下并不是兄弟争闹的时刻,若五弟真觉得我、我已经不可信,大可抽刀劈来,我绝不躲避!”
“父子继力,几经危难、营造出这一份家业,却被你大作败坏,你难道无罪?就算我真抽刀杀你,又有何不可!”
听到赞婆这么说,勃论赞刃更加的恼怒,甚至手掌都握住了佩刀刀柄“可眼下大计是要如何图存,却非论罪自残!若杀了你便能挽回局势,我绝不手软!”
“你要杀谁?我还没死,家中几时轮得到你们争夺较量!”
正在这时候,远处堂外陡地响起一声怒喝,一身素袍的钦陵在仆员搀扶下行走出来,一脸怒色的指着勃论赞刃。
“阿兄,你小心身体!”
勃论赞刃见兄长行出,忙不迭快步走上去,方待抬手搀扶,却被钦陵一把推开,并沉声喝道“去向你三兄道歉!外人如何诬蔑,都可置若罔闻,但唯我兄弟,决不可言刀诛心!天下人都可负我悖我,但唯我手足、不可自残!”
眼见钦陵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