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请房氏放心,他心中自有主见。
返回自己居舍后,李潼便将郑金唤来,吩咐她打听一下那几名受刑宫人所在,送上一些慰问并打听一下有关掌直徐氏的事情,以供下一步举动作为借鉴。
这也不是什么困难事情,郑金去了半个多时辰后便返回来复命。
人的处境越可怜卑微,对于自身利害便有着更直接强烈的感触。比如李潼感怀于上官婉儿对他的善意提醒,这对上官婉儿来说仅仅只是一句闲话提醒,但无异于给满心迷茫的李潼指出一条相对清晰的谋身之途。
眼下的他,身无长物又全无权柄,想要去示好拉拢旁人谈何容易。今夜发难逼着徐氏诿过旁人,并适时阻止了对宫人施刑,也算是稍作包庇。
当然这一点微薄的恩惠并不足以让人感激涕零,而且那几个低级宫役即便感恩,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助益。但若仅仅只是打听一下有关掌直徐氏的讯息,这也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
由郑金转述中,李潼得知这个掌直徐氏身份是有一些特殊,并不是寻常宫人。上元年间,高宗风疾转恶,听从方士建议放免一部分洛阳闲散宫人,徐氏便在此列。放免归家之后,徐氏便被家人许配给洛阳良家为妻。
但是之后随着高宗宾天,武后执掌大权之后,便长居洛阳不再回长安。圣驾久在,宫役难免不足,于是便将此前放免的一部分宫人再召回禁中听用,为了补偿她们与家人分离伤情而酌情加赏宫职,徐氏也正在此列。
除了这些之外,便没有了更多的消息。毕竟那几个宫役本身在禁宫便属于最底层,能够知道的也实在有限。
但这些资讯,对于李潼而言便已经足够了。这个徐氏在宫外有着家眷存在,第一可以确保对方有亲情牵涉,不会狗急跳墙,第二因有家室需要关照,对于财货之类想必会有更大诉求。了解到这两点之后,李潼便知道下一步该要怎么做了。
仁智院直堂中,徐氏直到深夜才返回来。她在宫中任职,于女官体系中自然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这一次去走访几人,所探知都不多,毕竟就连六尚主事者也仅仅只是品从第五,距离太后层次仍远,更无从近窥圣意。
但此行也并不是没有收获,一名与徐氏关系不错的尚宫局司正告诉她,暂且避免直接触怒雍王一家,但也不必太过恭维敬奉。徐氏能够掌直仁智院,也是因为上阳宫那里有隐晦暗示选择与雍王一家不亲近的女官掌直院事。
可见笼罩在雍王一家头顶的那天威阴云仍未散去,这一家人即便暂时能够保全,但未来是否还有雷霆降落仍未可知。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徐氏心中大定。她怕就怕雍王一家重新得势并将她深深记恨,既然现在一家人仍是笼中雀鸟,便没有更多好忌讳的。
她就算明面上不能施以报复,但大不了以后只待在直堂避免去招惹晦气,却也并不妨碍之后徐徐进谗积谤。总之雍王一家得势,她便得不了好,哪怕为了自保,她也不能坐视雍王一家平安无事。
返回直堂之后,很快便有宫婢禀告永安王侍女郑金去慰问几个受刑宫役的事情。徐氏闻言后便冷笑,只觉得永安王虽然有些心计,懂得利用她来邀好宫人,但手段与格局毕竟卑微可笑。
那几个宫役卑微至极,就连她都不必放在心上,永安王就算阴结几个宫役,又能做什么?反而得以让她抓到把柄,记录下永安王阴结宫役、图谋不轨的证据。
尽管有了这一把柄,徐氏也并不打算即刻上奏。毕竟几个宫役实在太卑微,实在做不了什么,即便穷究也不是什么大罪过,眼下她也掌握不到永安王搞阴谋的实际证据。
但将这一桩记录积攒下来,留待以后此类小事积多,也能酿生出大祸来!她不像其他宫人完全被限制在禁中,与外还有联络,自然也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