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
王云芝坐在证人席上,她面容憔悴,眼下隐隐透着乌青,枯瘦的双手放在桌上因紧张紧紧握在一起。
“王云芝女士,你和死者结婚多少年了?你们的关系又如何?”
“我和杨涛结婚二十年了,刚结婚的时候日子还算不错,后来我怀孕生了冲仔,他开始在建筑公司工作,慢慢学会了喝酒打牌,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冲仔两岁的时候,不知道他听谁说了一句玩笑话,说冲仔长得不象他,说不定是你老婆在外面找野男人生的。他疑心病就越来越重,我说去做鉴定,他又不肯,说丢不起那人。从哪儿以后,他就开始变着法子折磨我们两母子。我想离婚他又不肯,说我要去找野男人。”
王云芝嗓音沙哑,想是这几天哭得太多,已经听不出原本的音色。提起往事,她眼眶发红,手紧紧扣在一起。
曾柔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接着问道:“那么,死者又是在怎样的情况拍下你的果照?”
王云芝吸了吸发涩的鼻子,“这两年我一直住在外面,想等分居够两年就单方面申请离婚,我不停的搬家躲着他,可还是被他找到了。那天他找上门发脾气,他说就算我单方离婚,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两母子,他骂我给他戴了十几年绿帽。”
王云芝抬起头,眼神空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啊!为了怕他误会,我这些连和男人说话都很少,更别说认识什么异性朋友啦。冲仔就是他的亲骨肉,可这些年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他说:我要摆脱他,和野男人风流快活,除非给他一百万。我哪有这么多钱啊!我求他放过我,他就很生气的拉我去卧室,还骂骂咧咧说他替别人养了十几年便宜儿子,要我连本带利还给他,如果没钱就让我出去卖。反正我也伺候惯了野男人,接着他就大力扯我的衣服,我反抗他就把我绑在床上,有针扎我,用塑料袋套在我头上,等到我差不多窒息得要死掉的时候再放开,一遍又一遍,直到我肯听话,任他摆布为止。他拍了照片还不满意,又要我去陪他的兄弟,还威胁说如果我不乖乖听话,就把这些照片贴得满大街都是。”
旁听席一片抽气声,这还是人嘛?
陪审团也都拢起眉头,对证人的遭遇充满同情。
被告栏里的杨冲听到自己的母亲亲口叙述的被拍果照的过程,情绪激愤,怒目圆睁,手紧紧抓着栏杆,痛苦、心疼、悲愤交织在一起。
王云芝泣不成声,情绪失控道:“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禽兽!他该死!”
她捂着面,痛哭,嘴里喃喃的一直重复说:“他该死,该死……”
曾柔面色微凝,王云芝这个态度对被告很不利,强化了杨冲杀人的动机,甚至有可能被控方指证为教唆杀人。
还好,常青河马上开口,“证人,请控制你的情绪。”
曾柔也立即道:“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请你们看看手中的这沓照片和视频,就是刚刚主控官的呈堂证物1和2,里面的内容揭示了死者杨涛如何对待他老婆,并拍下她照片的全过程!”
陪审团看着照片,再加上刚刚王云芝的叙述,纷纷摇头叹息。
曾柔继续义正词严的道:“如大家所见,死者杨涛长期虐待王云芝母子,造成他们身心受创,产生巨大的恐惧……”
“反对!”曾学礼起身道:“就算杨涛如手机拍下他虐待他太太的片断,也只是单一事件,并不代表证人两母子长期受到虐待,这只是王云芝一个人片面的讲法,现在杨涛已死,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我们不能单凭王云芝的片面之词作出判断。”
常青河沉吟了一下,虽然很无奈,可还是道:“反对有效。陪审员无须理会,辩方律师刚刚的说法。”
郑言实在听不下去,他觉得如果在坐在法庭上,却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