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已经承认,蒯越惊讶的表情终于平复了下来,饮了一口酒压了压惊,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石兄弟与蒯某商议机密却不避阁下,要么阁下是石兄弟心腹,要么石兄弟是阁下心腹!而石兄弟适才在蒯某谈及天下明主,对天下英雄评头论足,唯独对前将军却是大为称赞。
当然,更重要的是,阁下适才贸然插话于我俩之间,石兄弟不见呵斥,反而举手投足间只有尊崇。这天下能令石兄弟如此行事,却又如此年轻之人,除了前将军本人亲至,还有何人?”
果然不愧是历史上那个令曹操心生感慨,连忙挥笔写信给荀“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的荆州名士啊!
王黎举起手中的酒朝蒯越敬了一敬“异度还没有回答王某的话呢?若是王某依旧让异度就在安居于这荆州襄阳城中,异度又将如何选择?”
“反间?”蒯越眉毛一挑。
王黎摇了摇头“非也!若是让天下闻名的一等谋臣来行反间之事,纵然他人不笑话与我,我王某只怕也在诸侯之前抬不起头来!”
“那前将军是何意?”
“无他,久慕先生风采,恨不得与先生共事罢了!”
“但蒯某却不能身在将军帐下为将军出谋?”
“那也无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待他日诸侯共争天下,征伐这荆州之时,王某却也可以占得先机!”
蒯越顿了一顿,看着王黎双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前将军不但敢孤身入城,还敢在城中密会蒯某,前将军就如此相信蒯某?”
“当然,否则王某又何必亲自入城?”王黎哭笑不得,双手向蒯越一摊,身上除了一把士子们习惯随身携带的配剑外,并无他物。
“豪气干云?痛快!前将军一席话让蒯某又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入荆州时那笑傲风云的岁月!”蒯越仰起头将手中的酒樽一倒而尽,在桌上重重一放,猛地于一旁拜下,“蒯越拜见主公!”
王黎哈哈一笑,急忙扶起蒯越“先生适才已讲过王某帐下有八大谋主,可你知道郭奉孝他们在王某面前是有一说一饮酒吹牛,亦从不知拘束为何物,见惯了的痞赖,先生又何必行此大礼!”
“世上有几个郭奉孝呢?”蒯越摇了摇头,抬起头来嘿嘿一笑,“主公此番前来应该不止是为蒯某一人吧?”
王黎点了点头道“是的,还有那黄忠黄汉升!”
“黄忠此人应该还没有和主公有过交集吧?”蒯越疑惑的看了王黎一眼,蓦地一道精光在眼中一闪,双眼已经瞥至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石韬,“莫非那给黄汉升推荐雒阳名医的就是我这石兄弟?”
石韬遂将黄忠一事的起源原原本本向蒯越从头道了一遍,只听得蒯越眼露异彩,双眼直放光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主公高义,竟然为一不相干之人不避斧钺直接闯入龙潭虎穴,异度深感佩服!
不过,既然主公已经打定主意要营救那黄汉升离去,越也不便再行那谏劝之事。但还请主公在城中稍等两日,待越将拘押黄汉升之场所、兵力部署以及后侧路线打探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
翌日傍晚,天边的残阳已经渐渐西落,斜阳余晖返照在襄阳城下的汉水之上,深红色的云霭将江面染成了一片蔷薇色。
襄阳城外,汉水江边,离襄阳水军里处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紧闭,四周分散着十数名手执兵戈的兵士,在四合院前后来回巡逻,而大门外同样有四名兵士站在门前,手按腰刀,双眼凌厉的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院落中不时传来一阵阵野兽般的嘶吼声和歇斯底里的咳嗽声。
刘磐这贼子太特么的狠了,黄中郎将跟了他数年,随他出生入死结果却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