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饥寒交迫的黄羊用蹄子刨开雪,靠枯草来果腹。
钟野半个月前来到这里,探望当年和他父亲一起死守云门的几个老兵。
这些人都是当年幸存下来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过来,上了年纪更是病痛缠身。
从十五岁起钟野每年都会来探望这些人,只是去年腊月的时候,因为卫宏安在他府里住着,钟野担心他们姐弟有事,所以一直留在京城。
转过年卫宜宁留卫宏安在智勇公府不外出,钟野于是就出了门。
若是往年他会在这里待到春暖花开,这是他自幼生长的地方。
骑在马上纵情驰骋,扬首射雕,飞身逐鹿,十分畅快随意,比在京城里惬意多了。
只是今年他到这里略住了几日,便要打马回京了。
那几个老人苦苦留他,拦在马前说道“公爷无论如何也再多住几日吧!把那几只黄羊都吃完再走。况且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也撑不了几年了,明年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呢!”
钟野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们几位都是刀枪剑雨里走过来的,必是都要长命百岁的,如今也不过才甲子之年,还有好几十年的寿数呢!我回京城还有事要处理,若是事情顺利随时再来就好,总之我是无事一身轻,又没什么羁绊。”
“公爷既然有事那我们就不拦着了,”几位老人说道“虽知公爷有万夫不挡之勇,但这一路也还请小心在意切莫贪杯。”
“我知您几位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这天生的臭脾气改不了,想要不喝酒是不能的。好在我的五花马认路,便是我喝的不省人事,它也能把我带回京城去。”钟野好爽地说道。
和几位老人辞别后,钟野快马加鞭往回走,其实他并没有什么事情亟待解决,但总是觉得莫名的心慌。
在陇西待的心不安,还不如直接回去。
“好端端的心慌什么?”钟野自己也纳闷“该不会是宜宁出了什么事吧?”
他这么一想就越发的心不安,虽然跟那几个老人说自己这一路必须要喝酒的,可因为急着赶路竟然一口也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