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眨。
玲珑如她所言,乖巧地坐在一边,陈家太太原本瞧不上她那一双天足,只是严家太太都说了,再看这姑娘,倒也不差,容色气度齐全,若非生了天足,确实是最出挑的,找不出毛病来。
于是她对严家太太道:“既然如此,我实在是喜欢你家这姑娘,我家秋吾说,一个月后便能到家,我身边无人承欢膝下,便让这姑娘留下来吧。”
严家太太这就不乐意了,虽然他们家没有陈家有钱有势,却也不愁吃穿,女儿在家里过得逍遥自在,若是住进陈家像什么话?虽然交换了庚帖,但到底没拜堂,没上族谱,那就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少奶奶,身份地位尴不尴尬?
因此她婉言谢绝,陈家太太倒也没生气,觉得这家人虽然是小门小户,倒也自尊自爱,对玲珑又高看了几分。
离开陈家的时候,严家太太带了一大堆好东西走,她倒也想拒绝,可陈家太太说了,那是给未来儿媳妇的
严家太太边走边笑,恨不得搂住女儿亲一口,奈何人多才作罢,待到了家,立刻捧住女儿雪白娇嫩的小脸蛋:“哎哟我的龙儿,真是给娘争气!本来娘以为你要被退回来了!还真叫陈太太给看上了!有福气!有福气呀!”
玲珑被严太太捧着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严太太连忙道:“我的宝贝儿,你可不能再这样翻白眼了,叫人瞧见像什么话?今儿个你表现的就很好嘛!做个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就算要原形毕露,你也得等嫁进去再说啊!”
玲珑拿开她的手,朝屋里走:“您又知道我是什么原形了?”
“你是从娘的肠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德性,娘还能不知道?”严太太悻悻然,“谁都会吃亏,独你不会!其他人家娘也看不上啊,比不上咱家的,你嫁过去不是受委屈?”
“嫁进陈家就不受委屈啦?”玲珑问,“你没听到陈太太说吗?她的意思是,她儿子在外头留学,讲究什么自由恋爱自由婚姻,也就是说,她许他儿子三妻四妾的,以后成了亲,我是在要乡下伺候她老人家的,她儿子呢,仍然出国读书去,还能自由恋爱,合着就是让我给她生个孙子然后当一辈子下人呗。”
严太太道:“那哪儿能呢,你才是正室太太,到时候拜了堂上了族谱,外头的女人,那是外室,怎么越得过你?你看你爹外头那些个女人,哪个敢上家里来跟我对着干?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不全是你娘说了算?”
玲珑懒得跟严太太争辩,想法不一样说再多都是屁话,而且严太太也不会知道,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今日被陈太太选中的可不是她,而是那个姓高的端庄姑娘。
要说那姑娘,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陈太太,陈太太可喜欢她了,觉得这个儿媳妇合她心意,至于儿子喜不喜欢那无所谓,反正她说了,别的不管,陈家大少爷回来拜堂,给她留个孙子,之后他想怎么自由就怎么自由,她不管他!
高氏虽然生得容貌普通,性子跟陈太太倒是很像,十分的古板守旧,可惜陈太太只看到她与自己相似的一面,看不到不像的那一面。
这位高氏可不一般,她以一己之力,彻底毁了陈家大少爷的一生。
那位陈家大少爷玲珑还没见过,这时候相亲,女方可没有这本事,倒是听说陈家大少爷在国外照了相,给陈太太寄回来一张。陈太太三年没见儿子想得慌,把那照片当成宝贝,寻常人是不给看的。
不管陈家大少爷生得如何,他确实是跟这年头其他的文人不一样。
受到新思潮冲击的不只是他,出国见世面留学的,更不是只有他一人,多了去了是在乡下娶了妻子,结果又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新思想女性,不管不顾登报离婚,写休书的比比皆是,更多的则是完全忽略了在家里的妻子,与新的妻子领了婚书双宿双飞,用洋气一点的话来讲:爱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