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帘,微光照进,死死凉意从缝隙中渗透进来,莫真赶忙压下来道“主子,大人一会儿就来了。外面风冷。”
谢轻谣点头,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纸糊的娃娃,这样娇气。
南宫承煜来时,身边还跟着几人,正在吩咐一些事情,随后看见了正在撩起帘子偷看的谢轻谣,无奈一笑,只能先上了马车。
“先去学堂那边,随后我下了马车去城北,你自己就尽快回来。”说完,他又不放心似的说道“不能在外面久留,身上伤还没好。”
谢轻谣笑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了!”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南宫承煜坐在一边,轻轻扶住她,道“若是回了京城,必要好好将养一番。”
马车渐渐行驶起来,晃悠悠的,外面街市小摊的声音十分吵杂,马车走的非常慢,恐怕也是为了顾及身上有伤的谢轻谣。
其实,这一次她可以不出来的,南宫承煜可以派下面人来看元哥儿,或者莫真去也可以,但她也是想借此机会最后再看一遍梁城。
悄悄的透过帘子,看着外面的人庭闹市,于初来时的萧瑟全然不同。
一开始,街上都见不到多少人,人人面黄肌瘦,连口饭都吃不上。但如今不同了,街市繁荣,各种小摊小贩都已经摆了出来,人们走在街上,仿佛改头换面。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南宫承煜所说的国泰民安欣欣向荣了。
渐行渐远,一路上,他们似乎路过了当初她和莫真去采果子的那条路,当时虽然很累,但是很快乐呀,这种快乐无拘无束,没有身份的限制,也没有杂事的烦恼,一切都那么有序。
再往远看,便是那边的城南和城北了,城南依旧败落,但如今依稀听闻有人已经开始考虑那边的商铺了,恐怕不到一年,城南也能像主街这边繁荣了。
这些都是谢轻谣一路看一路想的。
学堂是一个很僻静的街巷处,零零散散几个人,正是因为学堂不得受凡事叨扰,自应该潜心修学,故而位置也选的极好。
还没过去,就听见那边似乎传来一阵阵骂声。
“就是元哥儿的娘亲害了那些百姓!我讨厌元哥儿!我们不要和元哥儿一起玩了好不好!”
“哼!夫子还说他学的好,什么都好,要我说,好什么好?他娘亲可是凶手!杀人凶手!”
“我娘亲也说了,让我离元哥儿远点,他们都说是元哥儿娘亲害人了!他娘亲都是这样,元哥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几个孩子的声音,明明声音稚嫩,但听着却让人寒心。
谢轻谣收紧脖颈间的衣衫,将帘子半拢起,静静地看着那边。
莫真悄声道“主子,可要我现在下去?”
只见那边元哥儿正站在一个角落里,外面正在玩闹的孩子没有一个愿意和元哥儿一起玩,元哥儿孤零零的站在那边,耳边还听着其他小孩子的骂声。
这种被孤立的感觉不好受。
谢轻谣此刻却并不想让莫真下去帮忙了,她想看看元哥儿的反应,“不必,先看看。”
元哥儿一个人坐在角落,抱膝,没有人理,小小的身影看着有些落寞和孤寂,明明也是一个突然变成孤儿的孩子,明明也是一个没有了父母的孩子,没有享受到任何的安慰,反而要接受流言蜚语的各种污蔑,谢轻谣不敢保证,若是自己处于这般境地,心态恐怕不会比现在的元哥儿好。
一边有孩子来挑衅元哥儿,骂道“你娘亲就是个罪人!是满梁城的罪人!她是杀人凶手!她该死!”
元哥儿倏地站起来,厉声道“我娘亲不是!”
别的孩子也过来嘲讽道“你说不是就不是?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人!你娘亲就不是好人!”
元哥儿盯着那个孩子,先是沉默,随后抬眼,冷冷凝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