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当初跟我说什么吗？”

“现在想用钱来打发我？”

“觉得我是乞丐吗？”

周意句句诛心。

“没有”。温南枝拼命的摇头。

“我知道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可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她啜泣一阵，才放肆的伸手环住了周意的腰，他们身高差了一截，她的额头正好贴在周意的胸口。

“是我食言了”。

“是我对不起你”。

这样的絮絮低语，周意的心忽然就软了，他抬手想摸一摸温南枝的头，却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了。

他们长大了，不再是情意朦胧的少男少女了，温南枝已嫁做人妇，自然会有人悉心呵护。

周意曾计划过和温南枝的未来，可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是我心甘情愿的”。

周意滞在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叹了口气，稍微的仰起头，监狱里上千个日夜，他也曾遥望星空，或许是心境不同，此刻竟意兴阑珊。

“温南枝”。

“我对你来说重要吗？”周意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他最想问的话，他的心情很复杂，最怕的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重要”。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真的？”周意捧起温南枝的脸，眉目中氤氲出喜色。

他知足了，尽管是十年的自由，可他从未后悔。

“嗯”。温南枝的头点了一半，周意的唇竟覆上，触感冰凉，与记忆中的不同。

温南枝的初吻是给了周意的，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夕阳正垂下，绯红染上了半边天际，偌大的操场上聚满了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

“周意”。她头一次这么大胆的喊出周意的名字。

“警察叔叔，我求求你们放过他”。

温南枝的双膝一软，几乎跪在地上，是周意用脚拦了一下，又叫“六子，照顾好她”。

“嗯”。一头黄毛的六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渍，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温南枝。

“别哭”。周意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少年心智尚不成熟，却比同龄人要淡定许多，即使已戴上了手，脸上也毫无惧色。

“周意，对不起”。

“是我连累了你”。温南枝挣脱开六子的桎梏，将头埋在了周意的胸前。

“别胡说”。周意斥了一句，他从不舍得，这次是怕温南枝的胡言乱语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知道你很聪明的，所以别让我白白牺牲”。

“嗯”。

这话点醒了温南枝，她抽噎一阵，缓慢的抬起了头，莹润的小脸上留有大片的泛红。

她凝视着周意，少年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几分稚嫩更显无畏。

“周意，我会守着你的”。

“一辈子都守着你”。温南枝不擅长说漂亮话，她的缱绻也只有周意能懂。

周意很是郑重的应了一声，为了这句话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也许，此时温南枝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周意，保重”。

毫无预兆的，温南枝踮起脚尖贴了上去，剩下的话也全堵在了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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