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两天以后,她被送进了“孤儿教养院”,事实上那是一座少年监狱。她击倒的虎探受了重伤,因此被罚教养四年,前三年她经历了愤怒、挣扎和绝望,她不再说话,更与笑容绝缘,她像尸体一样活着,忍饥挨饿、还有毒打和谩骂,有时躺在床上,真想长睡不醒,可是明天总会到来,苦难周而复始。直到那一个深夜,一个光彩煜煜的老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老人自我介绍,“我叫天皓白,宽泛点儿说,我是你的长辈。”
天皓白使用了化身,避开看守的监视,把天素从孤独中拯救出来。他耐心地教授她道术,忍受她冷漠无常的坏脾气,他用人格照亮了女孩人生里最黑暗的岁月。一年后,天素离开了“教养院”,天皓白假手陆苍空资助她进入道者学校,并介绍她进入极乐塔充当侍应生。她从来没有亲口感谢过老人,可她把一切铭刻在心,这也正是她痛恨方飞的原因——天皓白是她仰望的对象,他和妈妈一样,都是她生命里的火与光。
火光一一熄灭,世界一片荒芜,天素陷入了记忆的深渊,宁可永远呆在那儿。
“嗐,”萧堇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没事吧?”
天素回到了现实,感觉脸上湿漉漉尽是水迹,她流泪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哭泣的冲动,她很悲恸,很孤独,可也仅此而已。她不想哭哭啼啼、嚎啕顿足,哭也好,笑也好,任何外露的情感,只会把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凶残的猛兽。这是一个残酷不仁的世界,冷漠是她的铠甲,孤独是她的武器,只要有这两种东西,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没事!”天素擦去眼泪,回答简短干脆。
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常态,萧堇见多识广,也不觉流露出一丝讶异。她试探着说“对你妈妈的事,我感觉很抱歉。”
“她怎么死的?”天素的声音平板僵冷,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想越狱,结果……”萧堇不忍再说下去。
天素的心砰砰狂跳,想到了母亲临别时的赠言“我一定会回来。”没错,她遵守了承诺,她想回到自己身边。巨大的悲恸在胸中呼啸卷过,女孩的面容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冷冷问道“结果怎样?”
“她被打入了地牢。”
“地牢?”天素扬起眉毛。
“天狱的最底层,”萧堇向下指了指,“就在神殿的正下方,那里是天狱星的核心,传说仅是重力就能把人压垮。”
“那儿有什么?”天素盯着地面,油然生出一丝希望。
“没人知道有什么,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囚犯接口说道,“我在这儿五十年了,从没见人活着出来,一个也没有。”
“怎么样才能进去?”冰山女固执的问题让所有人感到吃惊。
“死人可以进去,”老女囚嘲讽地笑笑,“据说夸父用死掉的囚犯来喂养怪兽。”
“怪兽?”天素追问不舍,“什么怪兽。”
“不知道,”老女囚两眼朝天,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抖动,“每到月环出现,整个天狱都能听见它的吼叫。”
“月环就是天狱星经过月亮的正下方,遮挡住一部分月亮,从天狱星上看,月亮只剩下一个明亮的光环,”萧堇解释,“就像一个漂亮的白玉镯子。”
“怪兽所以吼叫,也许是因为月亮的潮汐。”老女囚猜测。
“所以别费这个心,”萧堇说道,“除非你想给你妈妈陪葬。”
天素陷入沉默,她并不怕死,可她还有未竟之事,她的仇人众多,魔徒、皇师利、元迈古、巫史,裴千牛……还有方飞。那家伙逃哪儿去了?女孩掉头四顾,看见了吕品和简真,却没发现方飞的影子。
“两个大白痴。”她对吕品和简真的入狱感到无比愤怒。
“你的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