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穹顶,惨绿的眼珠还在盯着方飞,穹顶豁然开裂,出现一个大洞。乱石滚滚而下,男孩一面躲闪,一面冲向缺口,蛟龙的肉须扫了过来,差点儿把他卷了过去。
方飞不顾一切地向上蹿升,划出一条蛇形的水线,弯弯曲曲,忽左忽右,“阴蚀符”接二连三地从身边掠过,掏空大块的湖水,掀起狂暴的湍流……
“多美妙的声音啊,”天宗我冲着天湖方向微笑倾听——地面剧烈摇晃,地底传来开裂的闷响——大魔师回过头来,慢慢收起笑容,“可你怎么还不死呢?爷爷!”
天皓白的模样十分凄惨,除了断掉的胳膊,左肩、右腹各有一个半月形的小孔——天宗我的“阴蚀符”更凌厉、更隐秘、速度更快、伤口更小。
鲜血染红了羽衣,老道师的脸色一如既往,他平静地说道“也许活比死更难,我喜欢做困难的事。”
“说得好,”天宗我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怕死,因为你有更在意的东西。”
“噢,我在意什么?”
天宗我眯起双眼“你的学生。”天皓白呼出一口气,眼角余光扫向四周。
“让一个人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他珍视的东西。”天宗我突然扬笔,嗤,勾穹的脑门多了一个半月形的孔洞,鲜血混合向外喷涌,红白相间,骇目惊心。
天皓白的身子摇晃一下,白眉微微抖动,苍老的面孔起了涟漪。
“我们从魁星奖的得主开始。”天宗我轻轻挥舞毛笔,优雅的姿态仿佛乐队的指挥,“四年级完了,接下来是三年级,噢,苏若兰,苏昊扬的独生女,幽都苏家的骄傲,她死了,未来的幽都之门将看守无人……”他笔势左移,精准地从人堆里找出苏若兰。
“休想!”天皓白拦在苏若兰身前,毛笔挽出圆光,挡下一道“阴蚀符”。天宗我身子急晃,闪电绕到左侧,笔尖如毒蛇吐信,嗤,老道师跌出五米,重重摔在地上,左胸半月形的伤口嗤嗤嗤向外喷涌血泡。
“有意思,”天宗我嘲讽地扬了扬眉毛,“堂堂天道者,为了一个小女孩送命。”
“这是我的责任。”天皓白左肘撑地,颤巍巍试图站起。
“可笑的责任,”天宗我闲庭信步,“我真舍不得杀你呢,爷爷,折磨顽强的对手是一种乐趣。”
“是吗?”天皓白眼神浑浊,越过天宗我的头顶,投向深沉的夜空。
“你看什么?”天宗我好奇问道。
“曙光。”老道师回答。
“得了吧!”天宗我笑了笑,“离天亮还早着呢!”
“凤凰在歌唱。”天皓白闻如未闻,定定地望着东方。
“你昏了头吧?”天宗我冷酷地说,“凤凰已经灭绝了。”
“对不起!”天皓白的目光转向孙子。
“你说什么?”天宗我皱起眉头。
“都是我的错。”老道师语调伤感,“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闭嘴吧,老鬼,”天宗我的脸上腾起一股青气,“我保证,你死以后,我会杀光这儿的人,全部所有,一个不留。”
天皓白笑了笑“那我可不能死!”
“太阴蚀日。”天宗我毛笔向前,天皓白手指一动,又无力垂下。
呜,数十团火光从黑暗中冲出,如同燃烧的鸟儿,发出凄厉的尖叫。
天宗我笔势圈回,随手一扫,“炙弹符”来不及爆炸,就被扫得无影无踪,跟着他笔尖一抖,“阴蚀符”仍向天皓白飞去。
咻,一轮圆光挡在老道师身前,同时出现的还有方飞,他浑身湿透,气喘如牛,刚才一轮冲刺,几乎掏空了他的元气。
“乾位……”天皓白出声提醒,方飞应声挥毫,第二道“圆光符”跳出虚空,挡在右侧“乾”卦的位置。嗤,“阴蚀符”击中圆光,迸溅惨绿火星,方飞不及喘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