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真听得一头雾水,方飞却深有同感。道者占尽优势,凌驾于所有种族之上。支离邪设立禁飞区,也许不光是为了禁止学生间的斗殴,更是为了让这些道者的精英意识到自身的局限,给予其他生灵更多的敬畏。
雪马一口气爬出山谷,沿着山崖纵情奔跑,风雪呼啸如枪,从两边疾驰而过,
天色越来越晚,暗夜糅合星月,给前方的雪山涂上了梦幻般的蓝色。狂风卷起蓝雪,结成连绵不断的雪幕,向下直抵深谷,向上铺满苍穹。
“咴!”雪马长嘶加速,一头扎进雪幕。方飞紧闭双眼,失声惊呼,可是寒冷随即消失,暖风迎面吹来,花草的芬芳沁人心脾。
方飞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摩云圣道的尽头,雪马分崩离析,变成一堆雪花,周见龙摔在地上,痛得起来。方飞急忙上前搀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狐青衣和吕品双双现出原形。
“怎么回事?”曲傲风带着两个勤务急匆匆赶来,女道师目光阴沉,扫一眼周见龙的伤势,回头下令,“送他去温室!”
勤务写出“搬运符”,周见龙缓缓向前飞去。曲傲风正要跟上,简真叫道“曲道师,还有我呢!”
“你?”曲傲风皱眉,“你又怎么了?”
“受伤了,”大个儿虚弱地指点身子,“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小意思!”曲傲风很不耐烦,“破一点儿皮,自己写两道符就好。”
“唉,您就这么走了?”简真望着女道师的背影欲哭无泪,“真的很疼呀……”
“是吗?”吕品凑上来,伸手拨弄他的伤口,“皮挺厚,肉也很肥。”
“滚!”大个儿拳打脚踢,“再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精神挺足的嘛!”狐青衣瞅着大个儿,“我看你完全可以参加开学典礼。”
“我很虚弱。”简真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翻着白眼。
“少来这一套。”吕品跳起一脚,把他踹飞三米。
大个儿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正要反扑,学宫里忽然传出一阵音乐,洪亮悦耳,似有一支庞大的乐团卖力地演出,演奏的乐器应有尽有——明快的小提琴,沉郁的大提琴,激昂的大鼓,繁密的小鼓,雄浑的大号,悠扬的短笛,还有叮叮咚咚的扬琴,铮铮瑽瑽的琵琶,行云流水的钢琴,虎啸龙吟的管风琴……各种乐器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发自内心地服从于伟大的统帅,井然有序,并行不悖,曲调异彩纷呈,有着包罗万象的雄心。
“水怪在奏乐?”简真呆柯柯望着大门,嘴角不知不觉地流出口水。
“不是水怪,”狐青衣双手插在兜里,“应该是天籁树。”看了看天,大踏步走向学宫。
“天籁树?那不是……”简真一跳三尺,蹭蹭蹭跑得比兔子还快,把“虚弱”的影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怎么了?”方飞困惑地看向吕品。
“发神经……”懒鬼突然一拍额头,“噢,我都忘了,今年有幻月舞会。”
“幻月舞会?”方飞越听越糊涂。
“对!幻月出现,天籁树会苏醒。”
方飞举头看天,月亮挂在天上又大又圆,忍不住问“这就是幻月?”
“不是。”吕品连连摆手,“幻月相当罕见,三十年才出现一次,至于几月几日,只有天籁树知道,它会在开学前预告幻月出现的日期,然后继续休眠,直到幻月出现的时候再完全苏醒。”
两人边走边说,天籁树很快在望,树身通透莹白,枝条长长软软,拨弄满身的长丝;枝桠轮转如飞,敲打柔韧的树皮;树根之间的洞穴喷吐狂风,吹起高低不一的号角……天籁树活了过来,正在演奏音乐!
树下围满了学生,树木的白光倾泻下来,映照出一条又高又瘦的人影。天皓白沉默地注视古木,乐当时在他身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