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裹得像熊罴般的战将不冷,但早先下船旗军可冻坏了,即使备着冬衣,依然被冻得受不了。
眼前白茫茫一片耀得麻锦眼疼,他开口道“恐怕我等要在这过冬了,只是不知这的冬天有多长。”
船队还在路上时,距离望峡州最近的北山女真人用只有野人女真才能听懂的语言说过,往东走的海,一年只有三个月解冻。
他们很有可能要在这留守到来年六七月才能启程。
从五岛借调来的福建船长铠甲外裹着狼皮袄子心疼地看着战船,学着北兵的模样把两手揣在袖子里,发狠踩着脚下积雪,边踩边骂甘霖娘。
即使是捱惯边疆风雪的北兵,到这来也冻得浑身哆嗦,除了一下船就接令远奔布置警戒或接到搬运、伐木命令的旗军,其他人早蜷着背靠背坐到一处,脸埋膝盖里躲避寒冷。
等到尾船上水手下来,更让去探查马匹的麻贵看直了眼……队尾是朝鲜兵的坐船,出发前每艘船都备好辎重冬衣,那几十个朝鲜兵却还都穿着朝鲜的兵服。
这支大明远航队陈沐是下足了本儿,直接从边军调的冬衣就不说了,旗军备了比较便宜的鹿裘、羊裘,将官则是狼裘,皮靴棉被,甚至每个小旗还备了南洋卫新造的打火机。
但这些朝鲜兵没穿斗篷,没穿鹿裘羊裘,只着红蓝双色战袄,头上也少有头盔,就连领头的小将李舜臣都只是系上抹额,冻得牙关都咬紧了,面色青白,还竭力在明军中表现出节制有度的模样,各个提弓攥箭地列队走来。
“你们怎么不穿裘袍,这天气是要冻死人的!”
麻贵的喝问并不能让李舜臣感到畏惧,他抬起手上的弓与箭,道“此地比朝鲜冷许多,却还不至将人冻死,在朝鲜,许多百姓仅着单衣也能过冬。”
“自投陈帅门下,在下寸功未立,饷银用度却高于旁人,深感不安;待随将军跨过海峡,我等再着裘袍不迟,现在就让我等去为诸君打猎吧。”
“在下听说北山女真的土地上有鹿,这里应该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