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中,请老铁们明儿再看)
恩子刚要开车,李子忽地叫道:“等一等!”,说着他呯的一声推门下了车。
江堤上的芦苇在车灯照射下,好像一大片白茫茫的雪。路边枯草丛里,整整齐齐地垒着数十捆闪亮的丝绸。
李子跑到路边,躬身抱起几捆绸布。
“他娘的,忘了这茬了。”恩子嘟囔一句,连忙下车帮忙。
两人像老熊抱苞谷一样抱了个满怀,来到车旁却又不知该往哪里放,想放后备箱嘛,后备箱早满了,想放后座上吧,后座上早放了不少东西,总不能连坐人的地方都不留吧。
这时,后座车门呯的一声响,却是谢宇钲下了车:“恩子,李子,装不下了已经。怎么说你们好呢,这后座上就算放,又能放几匹?别忘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恩子和小李闻言,抱着满怀的丝绸愣立在车子旁边,不知怎么办好。
恩子和小李都出身农家,要他们眼睁睁地将这些丝绸弃在路边,他们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江堤豁口处的篝火光亮从后照来,清晰地照在他们身上。正是十八九岁朝气蓬勃的年纪,裁剪得体的藏青色中山装穿在身上,他们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干练敏捷。只是,那双手环抱绸布一脸肉痛的样子,却令人哭笑不得。
“好吧,”谢宇钲俯身拉开车门,朝后座偏头努嘴:“那后座也放上几匹!”
两人闻言,如蒙大赦,乐呵呵地将东西往车里塞,小李边塞还边连连点头哈腰:
“钲哥,待会儿你坐副驾驶,我坐后面哈。”
“那怎么成?谁坐不是坐!”
“没事儿,钲哥,我比你矮些,坐后面刚刚好。”李子努力地将一捆绸布塞进靠背后面,丝绸滑嫩细腻的手感,让他心里特别舒服,让他想起了少年时在老家稻垛上打滚的情景。
“既然这样,那就不妨多放几匹!”谢宇钲又捞起一匹绸布,递了上去。
“是,是呢。”小李丝毫不以为意,他接过谢宇钲手里的绸布,努力地填进后座,马上又返身奔向路边的绸布堆儿。
谢宇钲见后座堆得满满当当,剩下的空隙实在不大了,待会儿人钻进去容易,要出来恐怕就难了,便道:“李子,别拿了!再拿你就得坐车顶上。“
“哎,再装几匹,几匹就好。”李子还是抱了几捆奔回车旁,见左边实在填不进去,马上又转到右边。然而,他刚打开车门,车内就噗通一阵响,满满当当的布匹们瞬间坍塌,直往车外蹦,吓得他慌忙迎上,用身体顶住。
谢宇钲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车顶,无奈地嚷道:“那还不如放车顶上呢,捆起来!”
小李和恩子闻言大喜,两人七手八脚地将车内的绸布取出,堆上了车顶盖上……不一会儿,两人就清空了路边的绸布,车顶盖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没有绳索,两人办法多得很,小心翼翼地解开一匹绸布,先请谢宇钲上了后座,然后将前后车门都关得紧紧的,将车门窗玻璃摇下。
长长的绸布先从驾驶位的车窗穿入,从驾驶位上方横穿出去,绕到车顶盖上,绕了两匝,两人喊着号子拉紧,打了个大结儿。然后又解开一匹,从后座车窗穿入,绕上车顶,牢牢捆住,打上个大结。
车前大灯雪亮,车后映来幢幢的火光,停在江堤边上的黑色轿车披红挂彩,在茫茫夜雾中熠熠生光。
远远看去,黑色的轿车顶上,正扣了一架闪闪发亮的橡皮艇儿。车两边还各冒出一团绸布结儿,好像车儿的鬓额上系了两朵大红花。
“行咧。”好容易忙完,两个年轻人意犹未尽地拍着手。
车里后座上响起谢宇钲的声音:“那就走吧!”
“走,走,上车。”两人嘻嘻笑着,小心翼翼地从车窗上钻进座位,先后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