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娃的兴奋,超出了许易的预料。
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插不上话了,秋娃的一张嘴好似化做了百张嘴,围绕着阿鲤周身,密不透风,根本不容他插进话去。
论年纪,阿鲤比秋娃幼小,论心智,阿鲤却远比秋成熟。
毕竟,一个是被呵护着,一个是自谋生路,差距太大。
被秋娃拉着问了许久,阿鲤也终于不再拘谨,和秋娃聊起他过往的经历,却也津津有味。
又一会儿,秋娃又开始献宝般地,拿出一堆玩具,教导着阿鲤,哪个是什么构造,哪个该怎么玩。
阿鲤心智虽比秋娃成熟,却还在幼年,哪里见过人族小孩机关百出的玩具,片刻,便和秋娃玩作一团。
许易也不催促,在船头坐了,微笑看着二小嬉闹。
忽的,他眉头皱了起来,动用两心知,和阿鲤沟通心念,“阿鲤,以你的遁速,怎么来得这么晚,莫非是有人追你。”
阿鲤传心念道,“不是,是一些琐事绊住了,公子,这回你是待在妖域,还是回北境圣庭,不管怎样,我都想追随公子。”
许易传心念道,“你这家伙,二十年过去了,却还是原来模样。”
“源妖寿命悠远,我距离化出公子这般形象,还有几百年呢,秋姐姐,恐怕还要更久呢。至于智慧的累积,要靠学习和历练,像秋姐姐这样,待在公子身边,恐怕再过一百年,也还是这天真模样呢。像我就不一样,阿鲤现在已经能通过人家的言行,猜他的心思呢。”
阿鲤得意地献宝。
许易莞尔一笑,却是弄明白了秋娃为何数十年过去,还是这般天真烂漫。
妖族与人族,果真不同。
若是如此,他真宁愿秋娃不要长大,平添无尽的和烦恼。
念头及此,许易视线转向了正前方百丈外的波涛,瞬息,水波被分开,五道身影跃出水面来。
秋娃和阿鲤停止了嬉戏,阿鲤小圆脸一沉,“不是说了么,一会儿就回,一会儿就回,你们竟追到这儿来。”
“尊使大人息怒,实在是事关重大,如箭在弦上,尊使大人于这关键时刻离开,要我等如何是好,若是丞相大人知晓,我等实在吃罪不起。”
领头的黑衣中年,一双眼睛超乎想象的大,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张脸,抱拳低首,慷慨激烈,痛陈利害。
“呀,小阿鲤,想不到你还是尊使大人,哈哈,尊使大人,真可乐……”
秋娃怎么也无法把这胖乎乎的小阿鲤,和大官的形象联系起来,倍觉欢乐。
“人族,竟是人族!”
“尊使大人,你怎和人族搅在了一起。”“不对,招讨使定时受人挟持,救招讨使大人!”
“…………”
群妖方要大乱,便被阿鲤喝止,“乱什么乱,这是我新招募的灵石猎人。”
群妖齐齐变色,许易心中也暗自惊讶。
早在群妖出现之际,阿鲤已经简明扼要地交待了情况。
如今的阿鲤,在东海妖域,做着一方招讨使的位子,专司讨伐东海妖域内一方叛逆,维系一方安宁。
来的这几位都是他的属下。
既是这样,为免起无谓的解释和冲突,许易便传心念,让阿鲤说他和秋娃,是阿鲤新收的妖仆。
却不料,阿鲤极为尊重他,弄出了“灵石猎人”的名词,让许易也摸不着头脑。
“原来如此,不知此二人有何本事,需要尊使大人放下军国重事,前来相请。”
一位绿袍青年高声问道,视线在许易和秋娃脸上,来回巡视。
“是啊,虽说我东海妖族存亡之际,人族是帮了大忙的,可人族的心思诡谲,有道是,非我族类,齐心难测,招讨使何必埋下隐患呢。”
五妖居中的白发老者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