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如意。如今沈瑞言行稳重,杨廷和倒不怕他步其师后尘,就怕其读书资质不足。
杨廷和自己科举出身,如今兄弟子侄都是读书为业,他自然也希望以后的女婿走科举仕途。
毕竟在读书人眼中,科举入仕才是正途。
杨廷和之所以考虑这门亲事,不单单因沈瑞是尚书之子,还因他是王华的徒孙。
杨廷和年岁虽比王华小,可实际上比他还先入仕,只是一个是同进士,一个是状元,境遇不同。
与朝中阁老对王华的忌惮与压制不同,杨廷和本人是极敬重王华。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在读书人眼中,能中状元的人,还是有才学过人之处。
杨廷和在这里与沈瑞闲话家常,杨慎在旁边,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书案上,看着看着眉头紧锁。
沈瑞这试帖诗,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都觉得平平,并无出彩处。
名师高徒,沈瑞平素言行亦不俗,为何做了这勉强尚可的诗文?
是一时文思不畅,还是故意中庸?
杨慎心中不由生出怒意,望向沈瑞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以为他是因不满意这门亲事才如此。
即便有了功名,到底年岁在这里,才有这样的猜测。
婚姻结两姓之好,即便两家还没有正式过帖,可既已经到了“相看”的时候,哪里是小儿一句话就能否了的。
杨廷和那里,已经聊到弘治十二年春闱之事。话里话外,不过是想要知道王守仁既在京城,那尚未进京的沈瑞随谁读书?
杨廷和虽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沈瑞也感觉到了他对于读书举业的重视。
不管沈瑞是谁家公子、是谁的学生,要是科举无望的话,这门亲事应该都会不了了之。
谁让大明官场之上,勋贵荫官都是摆设,只有正牌子科举出身的,才能青云直上。杨廷和这也是爱女之心,看得不是当下。
沈瑞虽对着九岁的杨恬儿会觉得恶寒,可心里却是乐意结这门亲的。
说现实也好,识实务也好,与杨家结亲,使得沈家站在东宫党人这一边,未来二十年无忧。至于二十年后,沈瑞正值壮年,就不会像现下这样被动。
因此,沈瑞就没有谦虚,直接将沈理搬了出来。
要说杨廷和给人感觉温煦平和,那沈瑞的假面就是“少年持重”、“质朴纯良”。
沈瑞带了几分腼腆道:“小子幼时顽劣,九岁始读书,有幸拜在老师门下……老师当年返乡后,小子从六族兄习文,而后三年。只是小子资质鲁钝,不及六族兄万一……”
杨廷和听到这里,心下一动:“你口中六族兄,可是前几年丁内艰的沈学士?”
沈瑞点头道:“正是六族兄……”
杨慎在旁听着,心中酸的直冒泡了。
杨廷和望向沈瑞的神色柔和下来,他与初见沈瑞时的毛澄一样,在失望过后又觉得惊讶。
读书人家子弟,三、四岁启蒙都有的,读书十年应童子试是寻常。可沈瑞九岁开始读书,四年的时间有如今这样的成绩,足以证明读书资质远超常人。
就是杨廷和自己,要是也同沈瑞这样只读四年书,也不能说自己会比沈瑞强。
对于沈瑞的科举仕途,杨廷和不再担心。
沈家大老爷、二老爷都是进士,沈瑞的族兄是状元、师公是状元,这样群策群力之下,还供不出一个进士来?
只是既然有沈理的教导在前,沈家之前提前的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脚。
杨廷和能历经四朝、为两朝首辅,自然是比干心窍。
稍一思量,他便悟出沈尚书不欲嗣子继续从沈理读书的缘由,不过是避讳谢阁老。
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