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怒急,大步走下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巴掌,布满沟壑的脸上狰狞可怖,顾清茴被她一掌掀翻在地,疼痛钻心,却也不敢反驳什么。
“她顾九歌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连你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陈氏低头看向浑身发抖的顾清茴怒声呵斥道。
她向来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阖府上下谁不是敬她怕她?如今出了一个顾九歌,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不将她放在眼里,这口气她自然是放不下的。
顾清莱忙将她扶过来坐下,柔声道:“祖母快别动气了,三妹妹只是一向同大姐姐交好罢了。更何况三妹妹素来都是极温柔的,她怎么可能敢不将祖母您放在眼里呢。”
她话中有话,言下之意便是顾清茴性子软弱做不出这种事来,如今都是受了顾九歌的挑拨才会如此。
恰在此时,顾九歌撑着绘秋的胳膊有些艰难地走进来。甫一进门,就看到顾清茴跌倒在地上,泪眼朦胧,脸上赫然一个掌印。顾清茴一见顾九歌进来,心中委屈,直直地落下泪来。
顾九歌不明事态,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罢了这才走到陈氏面前。
“见过祖母。”她双手交叠与胸前,只是微微弯了弯腰,平声说道。她膝盖上的伤实在是厉害,根本不允许她弯下膝盖。
顾九歌行完礼后,问道:“不知道三妹妹犯了什么错,劳祖母这一大早的便牵动了怒气。”
陈氏闻言冷哼一声,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倒真不枉她护着你,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陈氏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看向顾九歌怒声质问道。
听完她的话,顾九歌心中这才了然,想必是顾清莱等人又在陈氏面前搬弄自己的是非,顾清茴看不下去,所以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这才惹得陈氏大怒。
“大姐姐,虽然你现在是清河郡主,可祖母到底是长辈,你怎么好一再地惹她动怒呢?昨日里不去迎接祖母便也就罢了,谁料想你今日却连请安也懒懒散散的来的这么晚。”顾清莱从陈氏身边站起身来,看向顾九歌阴阳怪气的说道。
顾九歌听罢冷笑,“二妹妹还真是小肚鸡肠,我不过是受陛下隆恩,赐封清河郡主,二妹妹你便是心中嫉妒,回你的蓬莱院小声嘀咕几句便也就是了,何苦一看到我就提起此事。你若真将我当成郡主,这会儿就不该站着同我说话!”
顾清莱想要在陈氏面前塑造一副明事理的端庄模样,顾九歌就偏偏不如她所愿!
既然两人早就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思,又何苦非要装模做样,作出这副姐妹和睦的样子来给谁看!
顾清莱也没有想到顾九歌竟然这般直接,被她戳中痛处,一时间又羞又恼,只能在心中将顾九歌骂个遍。
正当顾清莱恼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柔弱恭顺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教训的自然有理,如今你毕竟是清河郡主,我等自然是要是给郡主请安的。”蒋氏说着竟屈膝作势真的要跪下,顾清莱见状忙上前去阻拦,却被蒋氏伸手一拉,自己也身子不稳,直直地跪在了顾九歌面前。
“郡主殿下,都是莱儿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莫要责怪她。日后切身定日日带着莱儿前去饮歌小苑给郡主殿下请安。”蒋氏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仰头望向顾九歌柔声说道。
顾九歌闻言皱眉,蒋氏这招以退为进用的还真是炉火纯青啊!
果不其然,还不等顾九歌说话,一只白玉杯盏已经碎在了她脚边,碎片飞溅而起,她只觉得脚腕处一阵刺痛。
“当真是翻了天了!我还没死!你就敢逼着姨娘和妹妹给你下跪,还是在我的松鹤院里!你眼中当真是没有我这个祖母!还想让她们日日给你请安,你要不要我这个老婆子现在也给你跪下啊!”陈氏拍案而起,指着顾九歌怒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