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她,却看不清她帷帽下的脸,只听这人慢悠悠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往她心上扎去。
宋琰声不紧不慢道:“你有恃无恐,只肯定你有利用价值,我们杀不了你。但我们既然能抓了你们,你们主子的事,难道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柳氏?”
她咬紧了后头两个字,果真这女人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她见状轻笑一声,“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我凭什么跟你赌!”柳氏大叫一声扑过来道,“你们休想,休想!”
宋琰声已经很不耐烦,她遮掩在帷帽下的眼睛透出一丝冷漠,看着被元庭手下制住的女人。她冷笑道:“你们的底我们早已清楚,你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蠢货!”
“你!你!”
她拍拍手,好整以暇站到元盈旁边,冷声道:“你如此拖延时间,不过就是等着你主子来救你,毕竟你是他们的探子,掌握着很多有用的信息,他们不会任由你被带走。”
柳氏被重新捆好丢到一边,她闻声咽了咽唾沫。眼前这少女,竟是将她心思看了个透。
“你如此肯定,不如咱们就来打个赌,如果她来救你了,我们拱手相放,要是她不来救呢,你呢,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全说出来。”
等出了地下,日头一照,便有些晃神。元盈摇着扇子,极是费解,“小六,你干嘛跟她赌?这赌怎么看都是有利她的啊。萧家那边定是要派人来救防止她全招了,若不来,她也可以睁眼说瞎话,真真假假到时候怎么办?”
“要是你是她主子,你是来救,还是来杀?”宋琰声抬手挡了挡阳光,一边回问道。
“我自是……”元盈正说出口,忽地眼睛一亮,肯定是杀人灭口啊,可是……这样一来,他们这边也得不到好啊。她还是困惑着。
“所以,我们有两个人啊。”宋琰声淡笑一声,与元庭对上视线,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元盈一见这样就急了,“哎,快说,打什么哑谜?”
元庭脚步一迈,一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敲。同样是妹妹,怎地人宋梅衡家的这般机敏,自家这个却还不开窍呢。他短叹一声,“元盈啊,你好好跟六姑娘学学吧。”
“你……他那是什么眼神,嫌弃我吗!”元盈一怒,脱了鞋子就往她哥背上砸去。元庭步子都没停一下,一偏头躲过了。这还了得,气煞她也。
“好了,好了,别气。”
横波憋着笑给她拿了鞋子来,元盈鼓着一张脸,扑在宋琰声身上,拼命揉她的包子脸道:“他还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他呢!”
她仰着身连连躲避,一边安抚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表哥弄脏了你家的地儿吗,咱们换过来也气他一回,把其中一人丢去他的潜云居。”
“??!”
两人密谋一番,元盈由怒转喜,仰天大笑,仿佛事情已成,看见了她表哥的黑脸了。
萧长瑛会来找她,宋琰声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找上门来。出门这天下了大暴雨,雷声滚滚,端珣派了景云暗中跟随保护。她也不急,在恩思堂慢吞吞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才慢悠悠地换衣出门,那边萧长瑛怕是已经等得窝火极了。
地方是老地方了,萧长瑛的红楼。红楼离宋府也不多远,到了的时候,因着大雨的缘故,楼里人不多,显得格外清静。
萧长瑛放下身段请她来,等了这么久,已经摔掉好几个紫砂壶了。等手下通报说六姑娘到了的时候,她手指握拳,恢复平常的神容,嘴边勾勒出恰到好处的笑来。
宋琰声被两个侍女带上楼来,听着脚步,一看就是练家子。她身边暗随着景云,倒是心里从容许多,面不改色地进了厢房。
房中燃着暗香,窗边置放小案,上面温了一壶茶,另外还有红楼的精致茶点。萧长瑛迎她落座,殷勤得很,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