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担责受过(3 / 4)

点银烛 樊钰生 184 字 2021-02-03

儿就瓷实的拍了下来。

我用了叽喳皮的应对方法,开始数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板子再薄再小,它也是硬木头撞软肉。我紧抓着床褥,梗痛了脖子咬碎了牙来生扛这一切。

疼痛它就是个能挖空人的东西,十板子下来我就觉得自己的一块肉已经没了。

第二轮十个数换成了另一块肉,也没了。

娘略停了停,皮肉似乎得以喘息,才哄的一下着了。

玫姨见打红了,开始劝:“大人,要不然把肉揪起来拧,这样拍打容易打死。”

娘哼笑一句:“打不死,你没瞧她能耐大了,一声都不吭。”

然后,她似乎加大了劲儿,打在了臀腿之间的位置。我扭了扭身子,仍旧卯着劲儿,绝不把这口气松掉。

由于过度忍耐,头和眼眶开始胀痛,浑身开始出汗。我把憋回来的眼泪往下吞咽着——真的有眼泪往肚里流这回事。咸咸的,苦苦的。

但叽喳皮说的没错,挺过几轮的数,真的开始麻了,不像方才那般痛的揪心了。

扛过了疼痛,扛不住突然之间袭来的莫名情绪。它郁结在我的胸膛无处安放。

我的胸膛抖着,越抖越严重,越来越难以自控。然后我就开始吭吭咔咔的哭,如果这能叫做哭的话,因为它只是因为胸膛的疯狂颤抖而震动了声带那般,连光打雷不下雨都算不上。

前摇了半晌,这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终于从胸膛泄了洪,开始往上路涌来,从心窝抖到了肩膀,始才泪如雨下,啜泣难止。

我就挂在娘的腿上哭到一抽一抽。娘已不打了,可是打不打都妨碍不了这奔流的情绪。玫姨见我这般,拿块巾子垫在我的头脸之下,接眼泪用。

过了好一阵,我才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候始才明白,那曾经的,所有关于尚书大人的尊严与荣誉,在今夜被全盘洗去,剥蚀一空。我是受人尊敬,被人认可,有权势地位,说话顶事的尚书大人啊,何以落魄至此!渺小至此!

那一切犹在眼前仿如昨日,可这一时却清晰知晓那已成黄粱旧梦。强大的落差之下,心神悲沮,怆然涕下。

我恍惚的趴着,梳理消化着情绪。

娘见我缓过来点劲儿,抹着我后背的汗说道:“挨阿娘两下打,就伤心成这样?”

我顾不上说话,转了转脸,可是当脸颊不小心贴到玫姨给铺上的帕子之时,那种羞辱又使我抽抽了一阵才平静。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我也想了,以前的事情认过错,表哥公马的事娘要有证据当时就训斥了,所以,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再给我想想!”跟着,娘又抽了我一板子。

这板子抽的我一蹬腿,吱咛了一下才说出话:“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看来你不擅自省啊。好,那我就问你,昨日圣人宫门来迎,你哭什么?”

“我……”

“你是为谁委屈呢?是为娘,还是为你自己,或者,是为你父亲?你不会以为,娘是你父亲的人吧?你既然这么喜欢哭,今晚上就让你哭个够。”

谈到这里,我的情绪改变了,又恼又怨的说:“娘委屈,娘不喜欢那个人。”

“所以,今后圣人每次亲近娘,你都要闹脾气是吗?你可知后果?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别人看到了你的态度,就会认为这同样是娘的态度。再这样下去,你我在宫中的处境如何,一想便知。”

我意识到娘说的有理,便连忙认错:“我懂了,下回不这样了,一定改。”

娘说:“在这宫里,喜怒哀乐都要恰当。现在既然自己也知错,你需明白,这是由于你做错事导致的责罚,你应当应分的。还有二十板,你给我好好记住这一回疼。”